谈到钱,闻凇意清醒了一些,坚定说:“要。你别想赖账。”
裴渡:“......”
......
凌晨两点,都市繁华的灯火阑珊。
倦怠疲惫的闻凇意被裴渡全程伺候,洗澡吹头发换新的睡衣,抱进了主卧,一挨到柔软的床,他就主动蜷缩在了床的一侧。
裴渡还很精神,不打算让他安心睡。
床头灯亮着,他从身后抱着闻凇意,兴奋得像只嗡嗡嗡采蜜的小蜜蜂:“先别睡,聊会天。”
闻凇意累极困极,眼皮重极,被裴渡的声音吵得脑子疼,他翻身手掌挥了下,不小心用力打在裴渡脸上,“啪”地一声,动静响亮,这一巴掌打跑了闻凇意的瞌睡虫,闻凇意霎时清醒了,睁着惺忪眼睛,有些不安瞅着裴渡。
裴渡脸上清晰浮现了五指印,可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闻凇意看到那秒浮的巴掌印,立刻退出了裴渡怀里,抿着唇,手心有冷汗,大少爷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除了上回挨了他父亲一巴掌外,还没有被人打过,他知道自己在裴渡心里是什么,一只高兴了就哄一下逗一下、不高兴就冷漠甩脸的宠物。
况且,打人不打脸,Alpha们最在意脸面,闻凇意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心惊胆颤间,他的手被裴渡抓住,闻凇意垂着的眸子警惕睇向他。
裴渡笑着看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他脸上顶着五指印,笑得很开心,有一种被打得很爽的感觉。
闻凇意怀疑自己看错了,试探说:“你、你不生气吗?”
裴渡把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心情很好:“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生气做什么。”
闻凇意脱口而出:“那要是故意的呢?”
裴渡怔了一秒,松开他手,捏了捏他脸颊:“故意的也没事,你可以多打几下,我不生气。”
闻凇意才不会把这话当真,他再也不会相信裴渡高兴时说的话,他想重新躺回去睡觉,但大少爷说了要聊天,他没法睡,抬手揉了揉眼睛,领口散落另一边肩膀,露出了斑驳点点的痕迹,在那昏暗光线里,裴渡仍旧看得很清楚。
想到睡衣之下,更多他添上去的痕迹,裴渡一阵心满意足,捉着他手腕,亲着他掌心说:“倒是你,你手疼不疼?”
闻凇意只感到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有人自己挨了巴掌还担心对方手疼这个问题。
他咽了下口水,说:“不、不疼了。”
“那就好。”裴渡扯着人入怀,重新躺回床上,“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问完就可以睡觉了?”
“谁给你下的药?”
闻凇意下意识想咬东西,无论是被角、衣服、笔头、还是手指。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知道,但这个习惯很难改过来。
他忍不住又想翻身背对着裴渡,但身体被裴渡紧箍着。
“我哥哥。”他实话实说,眼睛迷茫睁着。
“他给你下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不行还是有病。”裴渡心说,幸好这种好事落到他头上。
“都不是,我只是想帮他一个忙,自愿的。”闻凇意又揉了一把眼睛,晚上过量的运动将他压倒了,他满脸都是疲惫与困倦。
裴渡无声关掉台灯,在他身边躺下,一只手霸道横在他腰腹:“睡吧,不扰你了。”
闻凇意情不自禁想转身,裴渡警告说:“只能朝着我睡,不然你晚上别想睡好。”
接触得越久,闻凇意便发现裴渡骨子里的控制欲似隐藏在深海里的滔天巨浪,连睡觉姿势都这不许那不许,闻凇意僵硬地面对着裴渡,闭上眼,鼻头有点酸胀,那股恨不得逃离裴渡的冲动在心脏处滋生,在身体内横冲直撞,急切找到出口。
在黑暗中,闻凇意无声叹口气,忍不住咬住了拇指。
此时此刻,闻淞意还未意识到,他咬东西,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是焦虑。
对于裴渡的咄咄逼人,对于自身的替身定位,对于裴渡模糊、暧昧的索取和霸道。
但他忽略了Alpha的夜视能力:“你是小孩子吗,还吃手指。”
裴渡拿开他手,贴着他吻,舌尖撬开他齿关,一边加深吻,一边含糊说:“你可以咬我,我随便你咬。”
裴渡的吻有星火燎原之势,闻凇意招架不住,他带着哭腔,借机发作说:“我想睡觉,你不要烦我,我被你咬得疼死了,你想疼死我吗。”
哭腔过后,裴渡尝到了他眼泪,咸而苦涩。
眼泪打败了裴渡的冲动,他也松开了闻凇意,闻凇意趁机转了身,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他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困了,在裴渡松手的一瞬,背过身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裴渡在他睡后,又将人翻身朝着自己,自然也看见了他嘴里还咬着被子一角,裴渡有些嫉妒把被子扯开。
闻凇意有很多习惯,他自己不知道,裴渡却观察地很仔细,在学校会咬笔头,在家里睡觉会咬被角,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会咬手指,还会咬他衣服标签。
“什么都咬,就是不肯咬我。”
Alpha怨念十足地狠狠一口亲在闻凇意嘴角,也许是动静太大,闻凇意不耐烦挥了下手,刚挨过巴掌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裴渡摸着脸笑了笑,满足地贴着他睡去。
......
闻凇意难得睡过头了,一觉醒来,中午十一点。
床上没了裴渡的身影,闻凇意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时,胸口一阵刺痛,他揭开睡衣衣领瞅了一眼,红肿不说,还破皮了,又痛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