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或许也不会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利。直到他看见林研坐在一尘不染的琴行,游刃有余地弹奏着他擅长的钢琴曲,与那个身上带着艺术气息的男人愉快交流。他接着看见那个琴行透明的玻璃上贴着一则招聘启事。
招钢琴老师,工资面议。
他意识到林研会的东西很多,他会很多种乐器,会复杂的编曲,如果没有选择做说唱,他本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得到更好的发展。
与之相反的是,顾成阳深知自己除了说唱什么都不会。是林研从一开始给予了他自信,让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走这条路。
可就算是他擅长的领域,他真的是有天分吗?
在这几年里顾成阳总是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林研因为最初的欣赏,几年来无私地帮他做了数不清的歌曲,可这些歌曲最终的收听量和影响力总是不尽人意。
林研会为此感到失望吗?会因为失望离他而去吗?
在重复而枯燥的劳动里,顾成阳一刻不停地忧虑着这件事情。他惴惴不安,无所适从,总是做着自己注定不会成功的噩梦。
整日的焦虑让他在夜里难以入眠,就像是困扰了林研很多年的失眠症在这段时间里传染到他的身上。在睡不着的夜里顾成阳终于理解到林研曾面对的痛苦中的千分之一。
他原本以为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然而下一秒林研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我真的忍你很久了,顾成阳。”林研平静地说道。
窗外的雷声渐渐平息,林研已经不需要瑟缩在顾成阳的怀里了,他在黑暗中坐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成阳。
事实上顾成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让林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不解。
就像是一个站在他门口锲而不舍按了很久门铃的人,等到他真的鼓起勇气为这个人敞开大门的时候,这个人却突然不进来了,而是站在门口徘徊犹豫,偶尔一言不发往门内看一眼。
林研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顾成阳心中忽然警铃大作,黑暗中他的脸色变得不安起来。
林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瞬间的神情,他瞳孔微微紧缩,终究是没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而是窸窸窣窣地把手沿着他的胸膛往下摸索下去。
在某个地方停住不动了,顾成阳触电似的弹开,他喉咙发紧,声音也抖得不行,“你……你在干什么?!”
林研料到他是这种反应,眼底略过一丝嘲讽的神情:“这会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上次不是还爽得要死吗?”
顾成阳忽然感觉到脸颊一阵燥热,难为情地缩了缩脖子。
林研看着他,不停摸索着往下。
看着顾成阳早已红透了的耳垂与脖颈,他笑了笑,手上的愈加肆意妄为。窗外的闷雷声掩盖了掌心与那个地方的声音,也掩盖了两人的喘气声。
林研体验过他惊人的持久力,不得不双手交替着。
一想到林研白天还在用这双手弹着一尘不染的钢琴,像高贵优雅的王子,晚上却在做这种事,顾成阳越发燥热难耐起来。
林研累得满头是汗,某一瞬间他后悔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爽到了别人,自己却捞不到半点好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没有切身经历过,但他认为男人之间床上的事情和男女之间差不了太多,于是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抬手掐住了顾成阳的脖颈,手因为酸痛而微微颤抖着,仿佛连带着虎口那个锁链纹身都在晃动。
“给你一个机会,想占有我么?”
某一瞬间顾成阳就像一头饥饿已久的困兽,迫不及待想将眼前的人撕碎占有,可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顾成阳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他猛然摇头:“不,会伤到你的。”
林研没想到他会不愿意,愣了愣,依然执拗地盯着他。
顾成阳低低地说:“什么措施都没有,你会受伤。”
林研看他一副认真的表情,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清纯还是流氓。”
顾成阳没有说话,滚烫的脸颊悄然红到了耳根。
林研松开了手,看向他的眼神无辜:“所以该怎么办,我已经没力气了。”
顾成阳还是一言不发,抱着他的肩膀翻过了身,然后环着脖颈抱住了他,肌肤紧贴,林研的后脖颈能感受到顾成阳呼出的热气。
大腿间那深深浅浅的疤痕粗糙不平,被顾成阳用同样粗粝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那些疤痕原本应该早就没有感觉了,此刻却被摩挲得些发痒。
后来手掌被替换成了别的东西,林研不由自主夹紧了些。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雨声已经停了,从浴室里出来后林研套上了干净的睡衣,顾成阳一声不吭收拾着那张不能再睡的床单,接着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铺上。
他弯着腰铺床单,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顾成阳浑身抖了抖,随即闻到了林研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别闹。”顾成阳摸了摸勾着他脖子的手,扭头轻声道,“我们没有别的床单了。”
林研闻言从背后踢了他一脚,不屑地笑了起来:“别吹牛逼,真以为自己不会灰飞烟灭?”
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让他有些不爽,但林研通过这次总算看清眼前这厮的流氓本事,也确信他也就只有表面看着老实,说不定心里早就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意淫千百遍了。
顾成阳铺好了床,立刻把林研拉上了床,把他压在身下,脸不红心不跳,无比诚恳道:“只要看着你,无论多少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