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无限放大,细微的变化都能让两人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漫无目的。风吹动大片的枯草,沙沙作响。渐渐的诸伏听到一阵远方传来的音乐,机械的电子音越来越真实,声音由远到近,到最后传到耳边的已经是一个女人的哼唱。
“你听到了吗?”诸伏警铃大作,身体微微僵硬脚步停顿,朝苍示意。
“什么?”她回头看,身后空无一物,不明所以。
“歌声。”他低着眼睛飞速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苍停住了脚步,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几缕清风,身体有些僵硬,暗自提高戒备。
“怎么了?”诸伏不解地看向她。
“……这里只有风声。”她的声音都失了真。
他们顿在原地,下一秒两人疯了似的狂奔,肾上腺素飙升,她的大脑从没这么清晰过。
枯草遍地,一望无际的蓝色映照下的原野上,渺小的黑色身影在飞速移动。
“什么情况?”诸伏转头问身后的青井。
“我们被发现了。”苍艰难地开口,呼呼的风贯穿她的肺部,每吐露一个字都像是撕扯自己的声带。
“该怎么办?”交流的声音断断续续,微弱的细风锐利的切割了他们的话。
“我们分头行动。”迟钝的大脑艰涩地运转,最后她选了个对自己无利的方法。
“你疯了,这种情况分头行动?”诸伏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分开存活的几率更大。”短短几句话让她的体力下降了半截。
诸伏不满意这个方案,可一时间又没有更好的主意。“听你的。”他妥协了。
诸伏减缓了速度,朝着另一方奔跑。随着和苍距离拉开,那女人的哼唱也在离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想起商议好的计划,独自踏上寻找萩原的路程。
另一边,苍强撑着提起快要倒下的膝盖,脑海里涌现无数种预测,她的心被系在绳子的两端不停拉扯。突然,闹钟响了,带着滋啦的电子音一遍遍循环播放,轻快的音乐哼唱着。
她听不见诸伏口中的音乐,不然一定会发现与自己的闹钟一模一样。手机怎么都关不掉,犹豫一秒后果断丢掉。
被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那种隐秘的视线追踪像蛇一样缠绕着她。
她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引起了祂的注意,好在哼唱远去了,女人的声音像是迷路一样四处游荡。
周围的画面被定格在最美的一瞬,天与海相融,苍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倒转的时空,汹涌的蓝夸张地占据全部的视线。腿早就没有力气,张大嘴巴贪婪地抢夺空气,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种痛苦,强负荷的运动让她忽略了脚下微小的凸起。
她扑倒地上,脸与泥土负距离接触,嘴里全是潮湿的土腥味,干净的衣服被泥土好好蹉跎了一番。她艰难的坐起身子,缓了缓,接着用手抠挖那块凸起,手套沾满了泥土,一个被包裹完整的物件出现了,苍没有犹豫,直接揣进了兜里,继续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中出现一栋孤零零的房子。那房子与四周格格不入,温馨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搬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推动那扇陈旧的大门。门和窗都是紧闭的,任凭她拿起石头敲砸也无济于事。终于她想起了口袋里的物件,那是一把精美的钥匙。
“咔嚓”,门被打开了,里面正常的不像话,这让她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另一边,诸伏的情景和她相似又不同。
他看见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那是个孩子,和苍很相像的孩子。
“你怎么了?”她天真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态度友善。
诸伏怕这又是个陷阱,不敢轻易作答。
“你是第二个来着的人。”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期待从面前的人类身上获取不知道的信息。
“你见过其他人,他是谁?”诸伏第一反应是研二,他期待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记得了,迷迷糊糊的,但她很漂亮,眼睛是绿色的,雾蒙蒙的。”她回忆着记忆里模糊的脸,那双眼睛格外漂亮。
“绿眼睛?”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提到绿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想起来苍那双浓重的墨绿色眼睛,又很快否认,青井没来过这。“她做了什么?”
“啊,我不记得了,头好晕,然后她就走了。”她有一些小小的抱怨。“好了,别聊这些了,可以跟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
“抱歉,等我找到我的朋友,我再来找你聊天好吗?”诸伏温柔的安抚这眼前的孩子。
“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吗?”
“你凑近些,我拿给你看。”诸伏眼中划过一道暗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孩子伸长着脖子,诸伏的眼神更加温柔。
绿色的混合液体溅了一身。
他擦干净匕首,眼神地落在尸体颈部裸露的接口上,然后开始探索这栋房子。
这栋普通的房子实在没什么好找的,他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逛完了整栋房子,他才意识到……房子外面和里面的面积不同。
一间普普通通的暗室映入眼底,他的手还按在机关上。这间毫无特点的房间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四处寻找这其他的机关,敲敲打打的摸索。
突然,一块地板移动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显露在眼前,不知通往何处。
他踏入陡峭的楼梯,身影融进黑暗里。
长长的甬道后是灯光璀璨的实验室,一排排的实验体分类有序的培养在每一个玻璃器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