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天宫奏乡把准备好的背包绑好,“我在这里下。”
“啊?这里?”
“嗯。”军用直升机机舱没有门,天宫奏乡戴好护目镜,单脚踩在悬杠上,掀起的气流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告诉你们boss,把钱准备好,最迟五天,我会联系你们。”
飞行员回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大惊失色的喊:“你忘记带降落伞了!降落伞!”
“用不着。”天宫奏乡说,两指并拢置于眉前,往前一挥,“ciao~”(意大利语:再见)
话音落下,干脆的松手,翻身跃下机舱。
“!!!”
飞行员连忙驾驶直升机换了个方向,眼睛紧盯着天宫奏乡坠落的身影。
失重感瞬间传来,飒飒的气流把男人本来扎紧了的衣服吹得鼓了起来,风不断从他指尖穿过,天宫奏乡愉悦地弯起眼睛,全然不知自己已被飞行员列进了危险名单。
几千米,不带降落伞就敢往下跳,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就是脑子不太好。
飞行员一边屏住呼吸一边评价:“疯子!”
黑发青年下坠速度极快,身体犹如坠降流星,眼见着就要摔落深海。按照这样的速度,下落重力在他接触海平面的一瞬间就会折断他全身骨头!
飞行员身体不自觉坐直,他还不减速吗!
但他的担心显然多余,快要入水的前一刻,天宫奏乡打了个响指,身上冒出道蓝光。
——“噗通”
轻盈入海。
一点水花荡起,又很快消失,海平面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刚才有个疯子从几千米之上一跃而下。
飞行员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老板这次雇来的是什么怪物啊?
-
不久,天宫奏乡避开探查,在武装岛登陆。
如他所料,岛上的高墙防御没有望远镜里看上去那么“外侧”,涨退潮是岛屿自然规律,为了稳固性考虑,高墙没有沿着岛最外圈建,而是向内缩圈留出涨潮距离,避免高墙一直被海水冲刷。
天宫奏乡上岛,撸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打开背包,防水背包的性能极好,在海里泡了这么久,备用衣服一点没湿。他有点洁癖,不能忍受衣物贴身的触感,迅速脱了上衣扔在一边,正要脱裤子时,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口哨。
“小哥,身材不错哦。”
是日语。
天宫奏乡搭在裤子上的手顿了顿,抬头,和树上的人对上视线。
禅院甚尔靠在树上,目光落到天宫奏乡的脸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树底下的男人长得很漂亮,腰细腿长,从他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男人后腰与裤沿接触的地方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凹陷。
——被称为人体性感之眼的腰窝。
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天宫奏乡面无表情:“再看就是收费环节了。”
“没事,我有钱。”最近刚收了一大笔定金,正是禅院甚尔手上富裕的时候,他看向天宫奏乡下半身,舔了舔嘴唇暗示:“怎么不继续了?”
天宫奏乡对这样的视线感到生理上的不适:“你是同/性/恋?”
禅院甚尔一乐,问:“这是重点吗?”
一座被全副武装的岛屿,两个采用非正规渠道登岛的可疑人员狭路相逢,这人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是同性恋”?
禅院甚尔在心里发笑,浑然不觉自己叫别人继续脱衣服的举动也很奇怪。
天宫奏乡没有回答,单手按上了绑在腿上的窄刀,用行动表示出自己的回复。
“想动手?”禅院甚尔撑着手从树上跳下来,身形灵巧仿佛黑豹,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向天宫奏乡靠近了一步,空气里漂浮的杀意骤然浓郁起来。
“我很好奇。”禅院甚尔说,“看见我的时候你不想动手,为什么现在想了?是哪句话惹你生气了?”
“每一句。”天宫奏乡冷淡道,“你的话一直这么多吗?”
“那倒不是。”禅院甚尔说,“但对漂亮的人可以多说点。”
话音落下,就见天宫奏乡挑起了眉头。
下一瞬间,禅院甚尔如有所感,快速向后撤去,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
叮——
利器相撞,发出嗡鸣。
一触即离,两道身影跳开。
禅院甚尔甩了甩手臂,抬脸,要笑不笑地瞧着对面的男人:“看不出来,小白脸身手不错嘛。”
“小白脸?”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轻微酥麻,天宫奏乡眯起双眼,“你在说你自己吗?”
禅院甚尔短促地笑了声。
声音落下,他的腰背猛地弓起,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天宫奏乡抬头。
上方,黑发男人手持短刀,薄刃反射着冰冷的光,劈开了空气,直直朝他的位置划下。
天宫奏乡眼神一凝,身体后退半步,上半身向左避开。待禅院甚尔落地时,没用拿刀的那只手用力,由下至上地攥住了禅院甚尔握刀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平行前滑,锋利的窄刀朝着禅院甚尔的脖子攻去。
左手被擒,禅院甚尔立刻松手,短刀掉落,他曲起膝盖,用力往上一踢,刀光闪过,短刀在天宫奏乡眼前划出一道弧度,稳稳地落到了禅院甚尔的右手上。
下一个呼吸间隙,两人同时停下动作。
天宫奏乡的窄刀架上禅院甚尔的脖子,而禅院甚尔的刀尖也点在了天宫奏乡心脏位置。
作为圈子里的老手,两人都清楚对方对力度的把握炉火纯青,但凡手下再用力一点,今天就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