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阴谋来势汹汹,如果幕后之人想要通过他来达到什么目的,他们的目标只会是彭格列。
只是天宫奏乡没想到,禅院甚尔竟然会识破了他的假死,甩也甩不掉地跟在身边。他本来是打算以自己“身死”的消息钓出大鱼,若鱼没有咬钩,便放出他还活着的消息。那一群人是亲眼看见他在他们面前咽气,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忍不住找上门来。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他没再像以前一样低调行事的原因。
开出租男友的这家公司已经被彭格列接手,他过去服务的“交往对象”也有人暗地保护。系统要求的一年之期没满,天宫奏乡不能撂挑子不做,只是未来,他的客户都将由彭格列提供,全然湮灭了会把普通人卷入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漏洞——
禅院甚尔。
他本不是这个局中的人,如今受了自己的牵连,大概率也会被那群人盯上。
天宫奏乡不怀疑禅院甚尔的实力,但有时候,在一些抉择和臭老鼠面前,不是有实力就能解决一切的。
布尔韦尔那群家伙,没有底线。
天宫奏乡无声叹了口气,太阳穴因为用脑过度微微发疼。
不管怎么说,禅院甚尔、彭格列......他全部都会护住,绝不可能给布尔韦尔第二次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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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久就是正月,禅院甚尔向来不在意这些,毕竟过去在禅院家的那些岁月,“年”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奢侈,后来脱离了禅院,过年过节,也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但今年不同,他有了天宫奏乡。
开始了新的生活。
于是天宫奏乡老早就看见让外界闻风丧胆的天与暴君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像个小朋友一样,一个劲地查过年习俗。
天宫奏乡主动坐过去,禅院甚尔给他挪出一个位置,也不靠着沙发了,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天宫奏乡微笑着接住他。
算起来,他童年虽然被拐卖到了国外,但最后遇上了沢田纲吉一行,也算是过了一个有人关心、有人疼爱、有人照顾的少年时代。但禅院甚尔不同,他是凭借着自己长大后的实力,执拗地将自己与禅院家一刀两断。
天宫奏乡没问过那是段什么样的生活,却能通过他这种决绝的行为看出一二。
因此才更会心疼。
禅院甚尔不知道短短这么一会,天宫奏乡竟然想了这么多,直接把手机递给他:“是要去参拜吧。”
看了这么久,竟然只得出了要参拜的结论吗?
系统听完,无语了片刻:这不是每个有“常识”的日本人都应该知道的吗?
天宫奏乡当然是不会嘲笑男朋友的,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好啊。”
“还要吃荞麦面。”
“嗯。”天宫奏乡耐心地答应,“对了,有件事。”
禅院甚尔:“啊?”他躺在天宫奏乡大腿上,闻言抬眼,几乎是立刻读懂了他的表情,笑着道,“不会是要我小心吧?”
天宫奏乡愣了一下。
他呆愣的样子太可爱,禅院甚尔忍不住,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绕过天宫奏乡的后颈下压,吻住了他的眼睛。
“别担心啊。”一吻过后,禅院甚尔的嘴唇贴着天宫奏乡的额头,眉眼不羁道,“你以为你男朋友是谁?”
天宫奏乡安静了两秒,才终于缓缓道:“是啊。”
禅院甚尔......不需要他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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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禅院甚尔抽空去了趟埼玉。
上次在米花托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给他们的爸爸带话后,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果不其然,姐弟俩口中的小说家爸爸,正是他那个废物哥哥——禅院甚也。
禅院甚尔按照地址前来,看到了一座被植物包围的两层楼小院,长腿一迈,直接跨过了院子门口半人高的小门。
“你这是私闯民宅,甚尔。”一只脚刚落地,就听见院中有声音道。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表情满不在乎:“然后呢?”他三两步走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二层小楼的门口,一个与他长相有六成相似的瘦弱青年拢着袖子站立。
他看上去十分怕冷,厚厚的围巾包住脖子,羽绒服下面是毛绒衣服,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咳、咳咳......”青年掩着嘴咳嗽了两声,侧开身子,“外面冷,进去说吧。”
禅院甚尔看了他几眼,提步走进室内,被温暖的暖气扑了个正着。
“......你开的多少度?不热?”他沉默了下,真情实感地问。
禅院甚也后他一步进来,合上大门,将围巾和羽绒服挂在玄关:“最高,不热。”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废柴。”禅院甚尔说。
其实算下来,天宫奏乡也有过一段这么虚弱的时光,不,他或许比眼前的禅院甚也来得更羸弱,轻飘飘地,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架。同体质不同命,天宫奏乡畏寒或者难受时,禅院甚尔除了心疼什么都感受不到,但要是别人,例如禅院甚也,他脑子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嫌弃之感。
禅院甚也好脾气地笑笑,走在前面为他带路:“不是谁都像甚尔你这样的。”他带他来到小客厅,问,“想喝点什么?”
禅院甚尔坐下,目光扫视着环境:“随便。一个人住?”
“是啊。”禅院甚也从柜子中取出杯子泡茶,“津美纪和惠跟他们妈妈一起住。”
禅院甚尔挑眉:“感情不好?”
“哪有。”禅院甚也弯着眉梢,“只是我一个人住更方便点,甚尔呢?还是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