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游戏规则是,只要你们能从他身上取下一样东西,可以是衣服的衣角,可以是毛发,也可以是别的什么,只要是身上的,就可以到我们这来验证,然后就可以回到客船里,安心等到目的地到达了哦,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
人群沉默,忽然有人开口问:“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对啊!”
金发娃娃脸点头,一脸真挚的说:“大家有这种疑问我可以理解,但我杀你们做什么呢?我们又没有仇对不对?子弹也是要钱的。况且——”他唇边扯出一个讥诮的笑,直到这时,本性才终于露了些许。
“你们全在我手上,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天宫奏乡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下,思绪飘远,想起过去某次出任务时看到的选择题:一艘百人船和一人船一定会沉没一个,你选谁?
没想到,这个选择题,有天也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天宫奏乡身边,禅院甚尔完全明白了金发娃娃脸打得算盘,双眼布满红血丝,拳头越握越紧,到最后都滴出了血来。
他要疯了。
明知道这是幻境,是过去,天宫奏乡不可能看见他,禅院甚尔仍是偏执地挡在他面前,黑色的碎发遮住眼底疯狂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道:
“我,不,许。”
“天宫奏乡,你不准过去。”
第52章 门外恶犬
——现实。
虽然出租男友的工作已经名存实亡,但在系统面前,表面功夫总是要做一下的。
天宫奏乡陪“客户”四处转了转,还没走到半个小时,那个一米九几的强壮大汉就扭捏着说累了:“天宫大——啊不,天宫君。“他及时纠正称呼,“我的腿好酸,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天宫奏乡垂眸,看了眼他那比自己手臂还粗,甚至可以一脚一个小朋友的小腿。
“......”
语毕,男人似乎也觉得这个借口有点搞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又收不回去,只能继续往下演,做作地锤了锤腿,用粗壮而不自知的嗓音说:“哎呀,好麻!好酸!走不动了呢!”
天宫奏乡:“......”
出于同伴情谊,他没戳破这卖力但拙劣的演技,点头:“......好。”
男人立刻指着前方一家咖啡馆,说:“就那家吧。”
手指不偏不倚,天宫奏乡跟着瞧了一眼。
知道多半又是彭格列的产业。
两人走进咖啡店,男人点了杯拿铁,天宫奏乡则要了杯柠檬水,一起在窗边坐下。
“今年的雪下得真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男人开始尬聊。
没办法,他完全不知道该和这位大人聊什么。
暗杀专家天宫是自己人这个消息在彭格列中不是什么秘密,然而他的身份太高,一般层级的干部根本接触不到,因此许多人对他只是听说过,没有实际接触。
男人也是这样,当知道自己有机会和大名鼎鼎的暗杀专家面对面相处时,别提有多兴奋了,可人到了跟前,他却又像是被人堵了嗓子眼,早就准备好的那些问题一个也记不起来,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
天宫奏乡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活动,以为他真的是在感叹为什么不下雪,于是也正经回答了两句。
他说话时眉目淡然,嗓音清润,配上冷白的皮肤和昳丽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像个斯文的读书人,做学术研究的那种。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壮的胳膊,莫名生出了自己可以一个打两个他的错觉。
但实际上——
我恐怕连天宫大人的一拳都受不住吧。
他内心戚戚,脑海里忽然浮现彭格列另一樽大佛——外表同样非常有欺骗性的云守,不由得寒颤了一下,用力摇晃脑袋,甩掉脑子里“狂妄”的想法。
天宫奏乡:“?”
今天这位同伴是不是有点奇怪?他在心里想到,突然,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是出租男友的工作手机,而是那台专用于和彭格列内部联系的手机。
拿起来一看,是沢田纲吉来电,视频来电。
天宫奏乡顿了一顿。
男人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立刻意会,站起身来说:“哎呀,我好像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天宫君在这里等我哦。”
系统:【......】
为什么这么大只的男人,会有这么多口癖......
天宫奏乡朝他点了点头,把手机竖起来,摄像头对准自己,按下接通。
沢田纲吉成熟的面容立刻出现在眼前:“好久不见,奏乡。”
时间似乎对沢田纲吉格外优待,面对彭格列的日夜操//劳和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许多年轻时候没有的稳重。
自从天宫奏乡出事,他和沢田纲吉就再没有过交集,所有的沟通联络,不是人代为传话,就是人代为传话。此时骤然看见亦父亦友的沢田纲吉,天宫奏乡怔然了一下,嘴角微微抿起。
“好久不见。”
沢田纲吉没有子女,一路看着天宫奏乡长大,内心早已将他看做半子。(之所以是半子,因为他觉得自己年纪没那么大,还不能做爸爸),见天宫奏乡无恙,脸色也比较自然,才露出一个浅笑:“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之前山本武见完天宫奏乡,第一时间就和他们说了青年的情况,用了很多个严重的词,最后评价:身体可能不太乐观。
现在看,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已经趋近正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