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禅院甚尔的确是疯了,但和他想象中的疯,不是同一种。
耶尔领了命离开,室内,金发娃娃脸捂住脸,低低笑起来。
用天宫奏乡的死来刺激禅院甚尔,这个选择是不是做错了呢——
......
“天宫君,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咖啡厅内,天宫奏乡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后,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化解了接到沢田纲吉视频电话后的严肃。
“没什么。”天宫奏乡回了消息,平静道,“一会我男朋友来接我。”
“哦,男朋友啊,那是应该高兴......等等?!什么?男朋友???!”男人没控制住语气,声调拐了几个弯,突然飙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天宫奏乡。
啊不是??天宫大人他不是厌恶同性恋吗?彭格列的人都知道啊?男朋友是从哪里来的啊?
天宫奏乡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这句话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又或者注意到了,但并不在意,平静地点了下头,肯定道:“嗯,男朋友。”
等等——按照道理,天宫大人现在还是他的“男朋友”对吧,当着他的面“出轨”好吗?!
“出租男友时间已经结束了。”天宫奏乡回答,男人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把内心的吐槽说了出来,尴尬地只想当只不会说话的小鹌鹑。
为了见证,能将抗拒同性恋的天宫大人掰成同性恋的这位勇士是谁,服务结束后,男人没有离开,征求了天宫奏乡同意后,坐在咖啡厅的另一张桌子等着。
不久后,一个黑发男人推门而入。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人还没有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就见禅院甚尔已经走到了天宫奏乡桌旁,伸出手:“走吧。”
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天与暴君产禅院甚尔吗?天宫大人的男朋友是他?!
男人嘴巴惊讶地张开,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最后用两只手撑住下巴。
——惊呆。
天宫奏乡把手搭在禅院甚尔掌心上,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换衣服了?”
他记得禅院甚尔早上穿的不是这一身,不仅是衣服,连鞋子也换了一双。
禅院甚尔耸了耸肩,语气如常:“想着来见你就换了身,喜欢吗?”
总不能说是因为刚才杀//人没注意,从头到脚都溅了一身血吧。
天宫奏乡眨了下眼,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禅院甚尔保持着那副样子和他对视。
“还不错。”几秒后,天宫奏乡缓缓道。
禅院甚尔面上如常,内心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擅长撒谎,但如果天宫奏乡不想让他知道当初客轮上发生了什么,他会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禅院甚尔转身:“走吧,回家了。”
没看见身后,天宫奏乡微挑起的眉。
说谎也不好好处理下身上的血腥味......一身破绽。
禅院甚尔牵着天宫奏乡回了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男人看起来格外黏人。
天宫奏乡才进门便被他抱了个满怀,细细感受,拥住他的双臂竟然有丝丝颤抖,天宫奏乡想要推开他的动作迟疑,手放在禅院甚尔背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没什么。”禅院甚尔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内,说出来的话声音闷闷的,“让我抱一会。”
他的状态着实反常。
天宫奏乡回拥住他,一点点抚平他的颤抖:
“......好,我在这里,不急。”
第54章 门外恶犬
甚尔他......在害怕?
认识至今,禅院甚尔虽然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性格坚毅果决,从不迷茫,从不沮丧。天宫奏乡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传闻中恶犬一般的天与暴君、能让他认识的禅院甚尔,流露出这么明显的脆弱。
是的,脆弱。
他靠在天宫奏乡身上,如同一只失去了方向的幼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抓住身边唯一的依靠不撒手。
感觉怀里的人情绪平稳了些,天宫奏乡开口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禅院甚尔像只慵懒大猫,毫不客气地在他肩头蹭了蹭:“......做了个噩梦。”
系统:【?】
大名鼎鼎的天与暴君会被噩梦吓成这样?它才不信。
天宫奏乡似乎信了,顺着他的话问:“梦到了什么?”
宿主他知道现在自己很像幼儿园老师吗?
空气安静。
半晌后,禅院甚尔喑哑的嗓音低低响起:“梦见你......死了。”
直到这时,幻境的后遗症才发作,禅院甚尔拥住天宫奏乡,内心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他知道那是幻境,也知道那是过去,可每一闭眼,天宫奏乡倒在甲板上,支离破碎的样子挥之不去。他身陷困境,而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到。
这算什么。
过去20多年,禅院甚尔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的人生看似失控,但从未失控,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想做的事都能做到,唯独天宫奏乡,从一开始就让他把握不住,现在更是亲眼看见对方死在了面前。
先前他被一腔怒火点燃,冷静下来见到天宫奏乡后才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要是他真的死去了怎么办,要是他真的......消失了怎么办。
天宫奏乡听见这句话,稍稍顿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猜过禅院甚尔异常的理由,甚至有想过是不是禅院家做了什么手脚,如果他们真在背后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轻饶。
可现在,禅院甚尔说这个理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