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尧和蓬凝雨无辜被殃及,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
贺立舟看见了陇尧,认出这是在上一个副本里进入过自己旅店的那个玩家,打个圆场,“好的,班主任,我们知道了,给我们开具出校假条吧。”
班主任笑了笑,说不上是满意还是嘲讽,“你倒是记得清楚了,知道要假条。”
贺立舟回以温良的一笑,“我想要好好学习,在第一高中顺利毕业呢。”
班主任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你们最好是。”
他转身出了教室,“跟我来拿假条。”
贺立舟立刻起身跟上,跟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心里暗暗记下路线。
也许以后会用到,偷出来张假条什么的。
贺立舟正想着,看见班主任毫不设防地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沓,签了四张,最后交给贺立舟,“去楼上的年纪办盖章啊。”
贺立舟低头看了一眼假条,这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不防着他们,这字体也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
和医生写的药品名字有得一拼。
校规
“好了同学们。”
贺立舟他们刚刚坐好,从门外进来一个老师,那老师在胳膊下夹着书,“要准备上课了哦。”
那老师带的是化学书,一堂高中化学课。
盛居面露痛苦之色,他虽然成绩不错,但是最烦的还是化学。
各种东西放到一起,能烦死。
但是副本内很明显是要遵守校规,而校规的第三条就是要认真学习,不得出神。
这里可不是普通高中课堂,走神之后也许真的会没命。
盛居勉强打起精神,跟着翻到老师讲到的内容页码。
幸而这个老师好像并没有提问的习惯,自己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并不在乎台下同学们的反应。
盛居刚刚放空,那老师就停下了讲课,“有同学不认真了啊。”
他语调和在讲课时的语调完全不同,尾音轻柔,低低的像是要飘走,再仔细听时,却又感觉像是带着些期待。
“怎么不认真听讲呢,是不想在第一高中学习吗?不想毕业了?”
盛居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是吧,这么敏锐。
老师慢慢从讲台上走下来,盛居肌肉绷紧,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老师走到一定范围,他随时都可能会跑出教室。
贺立舟察觉到盛居的反常,意识到刚刚盛居肯定是走神了,跟着提起一颗心,密切关注着老师的行迹。
老师走得很慢,像是故意的,不仅在给走神的学生施压,也在给全班施压。
全班的同学,眼珠都在缓慢跟着老师的行动而滑动着。
她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被她路过的学生很明显松了口气,而就要走到他们面前的学生,眼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明显。
盛居和贺立舟的位置靠后,和老师还有三个人的距离时,盛居就要先下手,有一个学生精神崩溃,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痛哭着横扫下桌面上的书本,“你们这个吃人的学校,我不上了,我要退学!”
老师转身看着他,盛居趁此看清楚了老师脸上的神情,像是木偶脸上被画上去的五官一样,僵硬、空洞。
他笑起来,唇角笑意的弧度标准,“原来是你——你刚刚做什么了?”
那名同学眼睛里全是惧怕,却紧闭着嘴不肯说话,老师轻松得把人提起来,“不说啊,那就如你所愿,去办退学吧。”
学生狠狠松了一口气,贺立舟却不觉得他就能从此逃离苦海,看着他很快跑出教室,老师的神情也慢慢恢复正常,继续笑着:“好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讲解……”
盛居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再乱动乱想了,比他真正上高中的时候都要认真,一口气不敢多喘。
一节课45分钟,盛居老老实实上满了,听得脑袋要炸,下课都没去骚扰贺立舟。
贺立舟的座位就在盛居旁边,看他这样还是心软,“谁能全神贯注保持45分钟不走神呢,那个老师都不能。”
那老师确实不能,讲课的时候停滞过三四次,很短暂,但是被贺立舟察觉到了,“只要你在他施加心理压力的时候保持住镇定就可以了。”
盛居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幸好这个老师不会提问问题,换一个会提问问题的来,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副本里有各种难以言明的禁忌,盛居说话的时候把“死”字含糊带过了,却还是惹来身边学生的目光。
他问盛居:“你要自杀吗?”
他的语气很怪,不是普通同学间的玩笑,也不是惶惶担忧,反而带着一些向往。
他说,“我也想。”
盛居毛骨悚然,连连摆手,“我没有啊,你听错了。”
对方也不失望,轻声“哦”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如果你要自杀的话,先写一份遗书好吗,写出来这个学校的真相。”
贺立舟插话问:“之前有学生自杀过?”
对方眼神奇怪,“当然了啊。”他的语气很寻常,像是这件事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不过他们写下来的遗书都没有交到记者手里,被拦下来了。”
学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被看到。”
贺立舟觉得对方的状态很不好,眼神示意了盛居,盛居立刻靠向椅背,不着痕迹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是啊,啊,要上课了,你快坐回去吧。”
第二节课是个超级喜欢点名提问的历史老师,盛居留意了一下,课间和他们说话的那个男生叫“高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