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缓过劲来,眼前看到的是整洁的教学楼。
看样子不像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教学楼,更像十几年前的风格。
贺立舟站在原地,观察完墙体,从楼梯转角处出来了一群学生。
他们穿着校服,也不是和现在学生一样的款式,簇拥着一个人下来,说是簇拥也不对,因为他们对中间那个人的态度并不好,贺立舟甚至看到其中有一个人拽着她的耳朵。
因为大力拉拽,耳垂已经撕裂出血。
贺立舟被这幅场景惊到,还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躲开还是上前制止的时候,那群人却好像没有看到贺立舟一样,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其中拉扯着中间女生耳垂的那个人,口中低声说着,“你不是仗着受老师喜欢,就看不起我吗,我看看你今天求不求饶!”
这句话是在路过贺立舟的时候说出来的,所以即便那个女生说的声音很小,也被贺立舟听了个清楚。
他下意识感觉不妙,叫了一声想要将那群人叫停,却无人回应,只有最中间被压迫到只能弯着腰行走的女生,回过头看了贺立舟一眼。
那道目光穿越所有围住她的人群,看向了贺立舟,的的确确是贺立舟,而不是他的身后。
把他拉到这个地方的主人公已经出来了,正是中间遭到校园霸凌的女生。
贺立舟也想起了那张脸,他曾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是那晚在教室遇见的女生。
“贺立舟!”
贺立舟再次睁眼的时候,先听到了陇尧的呼喊,他没再顾忌这是危险的夜晚,可能会引来保安查看,可能会叫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东西。
陇尧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只是不知道这有几分是对贺立舟的担心,有几分是对自己的担忧。
贺立舟亮起手电筒,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陇尧立刻跑过来,上下打量了贺立舟身上确认没伤,才松了一口气,追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他不觉得是贺立舟故意躲起来不回话,只可能是遭遇了什么,“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他说得含糊,因为害怕在副本中说出“鬼”字,以及手段会引来他们的注意,但是贺立舟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我现在有一个新的怀疑。”
陇尧看向贺立舟,见贺立舟暂时不打算说,于是也不追问,“算了,时间不早,赶紧去楼上。”
这次两个人很轻易就找到了楼梯间,顺着楼梯往上,爬到了顶层。
贺立舟用手电筒的光线照了照四周,发现边角上一块污痕。
暗红色的。
大家对这种痕迹已经很有经验,是陈年的血迹。
陇尧也注意到了,虽然有血迹出现在这里的确不正常,但是他已经无法顾及此事,他心中总感觉慌张,直觉在拼命告诉他离开这里。
陇尧轻手推了贺立舟一把,示意他去看,“那里。”
是校长室。
门锁很新,没有灰尘。
荒废的教学楼里,有正在使用的校长室,贺立舟撬开门锁,推门而入。
陇尧本以为里面会有人在,或者是鬼在,结果看清校长室的全貌之后,才顿觉恶寒。
“这都是什么东西!”
只见宽阔的校长室里,除了摆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其他的地方放满了女学生的上半身果体雕塑。
摆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已经有些年头,但是很明显每天都被精心擦拭着的全身雕塑。
这一排排雕塑放在办公室里,桌椅就在雕塑对面,校长坐在椅子上时,它们像是正对着校长站立。
陇尧虽自认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人,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顿觉恶心,从前只是知道这些事情,但却没遇到过,没想到进入了个副本,竟然亲眼看到了。
陇尧忍下想要把那些雕塑全部打碎的想法,直奔桌子,来开抽屉开始翻阅资料。
却没想到,他翻开之后,只有前面几份是有字的,后面全都是一片的空白。
陇尧不可置信地翻起后面厚厚的一沓,纸页被翻得“哗哗”作响,还是没再看到一个字。
他正怀疑是不是被蒙骗了的时候,余光看见贺立舟走进了那群雕塑之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他刚要开口问,贺立舟却转过身,招手让他过去。
陇尧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走到贺立舟身边,刚要开口,自己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前面的雕塑是成品,后面的雕塑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面一排,已然是只有形状了。
陇尧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如果说自己翻看的文件是校长故意那样混淆,那么看他对第一个雕塑的重视程度,雕塑绝不会摆放一排半成品的。
如果不是这件屋子是障眼法,那么就是这栋废弃教学楼的问题。
陇尧心里暗暗琢磨起来,而贺立舟刚才的猜测是不是就是这个,他直起身,刚要说离开,就听到背后的门被推开了。
“嘎吱”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明显。
两个人齐齐一僵,又有人来了。
校规
陇尧立刻想起自己刚才翻阅文件的时候,没有把文件放回抽屉里,随意散落在了桌子上。
只要来人一进屋,就能意识到屋里有人,即便他们两个躲在层层迭迭的雕塑里,也只是拖延一点时间,并不能阻挡身形,很容易被发现。
陇尧杵了贺立舟一下,示意他找机会一起溜走,贺立舟却没听到那个人再往屋里走的声音,明白对方是已经知道屋里有人,堵在门口守株待兔了。
但是不出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晚可以熬过去,那么等早操时间还没有到位呢?等早自习还没到教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