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状态，即便知道自己对大家的呼唤很着急，但是心里却毫无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司空见惯其他人的生死别离一样，共情，但又无法痛及己身。
甚至心里都是不着急的。
他走在虚无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很像太空，也像旅店附近的环境，贺立舟对此接受良好，竟然慢慢逛了起来，甚至心念转换让它变出星空。
虽然星星死板僵硬了些，但至少有些可以看的东西，贺立舟饶有兴致地浮在空中躺下，一颗一颗地看过去，倒是自娱自乐。
交谈
“坐标（231，832）编号3753区域负责人，很高兴将你邀请到这里，你是第一个进入这里的玩家，希望可以和你愉快交谈。”
贺立舟躺在半空之中，听到了熟悉的电子音，正是系统的声音，他没有扭头，微微侧目寻找了一圈。
“负责人不用找我，我现在暂无实体，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贺立舟便应了一声，“好的，你把我拉进这里是想要说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下，“总不是互相打个招呼吧。”
系统似乎还并没有很熟练掌握人类的语言库，不知道贺立舟是在和他玩笑，“当然不只是打招呼，我们可以用对话的形式来让你了解我的产生。”
贺立舟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无限流游戏是怎么形成的，又是谁把系统投放到了地球，以及拉入玩家的标准又是什么。
系统没有分析出贺立舟的情绪，于是继续道：“你很喜欢星空吗？你的区域也总是会模拟星空。”
贺立舟笑笑：“你监视我啊？”
系统并不理解为什么它的负责人忽然不太高兴，于是语气中也上了疑问，“我并没有特意监视你，只是整个游戏区域都在我的管理范围下，我不需要看就知道每个地方在发生着什么，也许可以理解为你们人类所说的‘了如指掌’？”
贺立舟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即便他很厌恶系统的监视，但是他更加清楚，他没有任何底气和实力与系统谈条件。
系统认为所有的地方都是它的，它“视察领地”并没有什么错处。像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那样，任何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会安心；如果没有，反之。
“你叫我来是为了了解你，那么就开始吧，你知道的，我的朋友们正在呼唤我回去，他们很着急。”
系统却不慌不忙，它反问：“你们朋友们为什么会为你着急？我都已经将你的生命体征维持在了人体熟睡的状态。而且……”
系统居然还会用拉长音来表示自己的重点，如果不是很显着的电子音和偶尔的“不通人性”，贺立舟几乎要以为和自己对话的是正常的人类。
“……你们为什么要有朋友？只是因为你们是群居动物？”
贺立舟以微笑代替回答这些问题，他不喜欢和系统透露太多人类的事情，系统汲取知识的速度远超人类想象，如果有一天它达到了混迹在人类社会中都无法被察觉的程度，贺立舟觉得，离混乱也就不远了。
系统分析出了贺立舟的面部表情语言，叹息道：“好吧，真是遗憾，你并不愿意为我解答这个问题，但是我却很乐意让你了解一下我，请看。”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贺立舟眼前的星空转换，变成了和玩家所有的虚拟屏差不多的屏幕，不过要更加大，显示东西更加清晰。
上面显示着一间冰冷充满着科技感的实验室，里面有三五成群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完全不是人类的模样，甚至连大众认知中的外星人模样也毫不相干，如果要形容，可能更像是蜥蜴人。
系统语音里又充满了自豪和怀念，“哦，这就是我诞生时候的音像了！真是怀念，我每天都要看上好多遍，我的出生简直是最伟大的发明，我会出色完成任务的！”
贺立舟稳住面上的表情，但眼珠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了一下，什么叫做会完成任务，难道他们通关游戏，其实是那些外星人在调试系统而下达的小任务？
如果系统的任务完成，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大批次生产系统，这些系统会被投放去做什么。
虽然是音像，但是贺立舟完全无法听懂那些人在讲什么，只看到他们对面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字母和符号，最后出现了一个人类的形象，但是眼神空洞。
系统继续吟唱般赞叹，“这就是我了，真是可爱呢，你们人类的长相都很可爱，我们非常喜欢。”
系统语气间完全听不出一些对待人类的尊重，更多的像是人类对宠物那样的喜爱。
贺立舟看着眼前的画面，为了避免自己露出什么不恰当的神态被系统解读出意思，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保持面无表情，继续看下去。
那群研发人并没有划动虚拟屏，但是上面却变换了内容，变成了许多的星河。
其中两个人凑到正中间明显是领导者的研发人身边，说了几句什么话，最后那个虚拟屏再次变换放大，显示出了太空中地球的模样。
贺立舟一眼认出了，并且看到领导者抬手一指地球，刚才新研发出来的系统就像流星一样飞到了地球之内，很快，贺立舟甚至还看到了自己。
因为那个系统飞下来的地方刚好是贺立舟的旅店，而那时的贺立舟还悠闲地躺在藤椅上看书。
系统再次怀念，“看吶，这是我们相遇的时候，哦，那时候你的可爱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我简直太喜欢你啦，所以我把你拉进来一起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