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所说的怪病,就是浑身僵硬,怕见光,嗜血,也就是所谓的尸毒!
曲京元:“……”
他还没来得及犯恶心,手臂一紧,就被裴苑一把握住,风风火火将他往师尊面前一拽,裴苑声音很沉:“师尊!这个蠢货也喝了那条河的水,只怕也中了尸毒!”
曲京元厌恶地挣开,闻听此言,很不满地对天翻了个白眼,你才是蠢货!
哪知就是这么一翻,吓得其余村民纷纷跳了起来逃窜,嘴里大喊着,“救命啊,尸变了,尸变了!”
而曲京元也很倒霉,被裴苑反扭住手臂,一下按趴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这厮手劲儿奇大无比,曲京元疼得倒抽冷气,只觉得像是被钢筋铁板狠狠夹了一下,气得他抬腿去踢,反而被踩住了脚面,脸也被按压在了桌面上,彻底动弹不得了。
谢拂闻听此言,神情微变,放下手里的活,先检查曲京元,先是捏他的下巴,迫他张开嘴,用一把银勺往他嘴里一戳,曲京元没有防备,一戳之下,险些呕出来。
就这么被银勺在口腔内壁和喉咙深.处搅弄了几下,再拿出来时,并未变色。
谢拂无视小徒儿的眼神,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玉瓶,打开盖子,钳住他的下巴,直接往嘴里灌。
又苦又难喝,曲京元非常抵触,一直用舌头往外抵,碧绿色的汁水,顺着下巴淌了出来,淋了谢拂满手。
还不等谢拂把手抽回去,气急败坏的曲京元一口咬了下去,竟狠狠咬住了师尊的指骨。他咬得很用力,嘴里都尝到了血的滋味。
裴苑面色一寒,抬手就要打,却被师尊出手拦下。
谢拂无奈摇了摇头,觉得小徒儿近来有点淘气,何时多了个爱咬人的毛病?
第十四章:我以后可是要欺师灭祖的!
谢拂怕伤着徒儿,倒也没有施法强行将人挣开,反而是曲京元后颈吃痛,赶紧把嘴松开了,跟发疯的小野狼似的,回眸怒瞪黑心鬼。
“你弄疼我了!!”
“就是该让你疼!”
裴苑手劲不仅不松,反而越发用力,当即就跟钢筋铸成的铁爪一般,直掐得曲京元嘶嘶抽痛,当即就抬腿往人身上踹。
还生怕踹不疼黑心鬼的痛处,专门往男人身上最脆弱的“人中”踹去,不过还没有踹到,就被裴苑提膝盖压住了腿。
“反了天了!”裴苑面色一沉,肃然训斥,“你咬伤师尊在前,脚踹师兄在后,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说着就施法变幻出绳索,要将人先捆起来再说。
到底还是被谢拂拦下了,谢拂道:“松开你师弟。”
“师尊!不能松!”裴苑不悦道,“师尊方才也看见了,这小子自从失忆后,越来越没规矩!今日连师尊都敢咬,来日只怕能以下犯上,欺师灭祖!不能再轻饶了他!”
曲京元心想,黑心鬼倒是猜对了。他将来就是打算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他曾经因为年幼,一时冲动又无知,听了谢拂的哄骗,认为行鱼水之欢时,骑在上面就是主导的一方,也是后来无意中翻了几本春|宫图,才知晓这世间有一种合欢姿势,叫作骑、乘!!!
原来一直雌伏人下的,从来不是谢拂,而是曲京元!
知晓这事时,曲京元已经骑了谢拂两个多月,足足九十多回,把他气得够呛,气势汹汹地去找谢拂算账,结果被玩弄到熟透的身躯,只要一听见谢拂的声音,或者一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就跟中了什么烈.性.春.药似的,立马软成了一滩春水。
曲京元每每回忆起当初,都恨不得啪啪抡圆了胳膊,扇自己两嘴巴。可他不是个喜欢内耗的人,与其埋怨自己年少无知被负心薄情伪君子欺骗,不如一铁铲挖个坑,把谢拂拍晕再活埋!
到底年轻藏不住心事,曲京元肚子里的坏水咕噜噜沸腾时,脸上也写满了“我要欺师灭祖”,“我要以下犯上”,谢拂眉头紧锁,忽然施法一指戳中少年的天灵。
当一股清凉至极的灵力,从天灵处涌入时,曲京元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觉得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将他灵魂彻底穿了个通透,若不是还被裴苑挟持着,他只怕此刻一定会狼狈地跪倒在地!
片刻后,谢拂收回了灵力,依旧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还伸手捧过小徒儿的脸,仔仔细细端详,指腹还在他面颊上微微摩挲,没有发觉贴了什么人皮面具。
看来是他多心了。
小徒儿还是原来的小徒儿,只不过被魔族人掳走后,受了什么磋磨,才导致现如今性情大变——变得不如从前懂得察言观色了。
“罢了,你师弟到底年幼,此前受了重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谢拂收回手,修长如玉的指骨上还横着两排深陷紫红的牙印,正往外汩汩涌血,他并不在意,随手拂了一把,血就止住了。
反而更在意小徒儿,便命裴苑去寻着糯米来,煮上一大锅糯米粥,分给这里的村民喝,当然,也别忘了盛上一大碗端来喂小师弟。
“哼。”裴苑心有不满,但也不敢违背师命,冷冷对曲京元道,“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知道你意图伤害师尊,我定不会饶你!”
曲京元懒得理他,趁裴苑转身离开时,还恶意报复,从后又一脚踹了过去。
可这回依旧没踹到,被自后一股灵力锁住了全身。
谢拂很无奈,将他暂时捆在了一旁的桌腿上,淡淡道:“不许胡闹了。”
曲京元不服气,下意识要顶嘴,可在看见谢拂明显沉了两分的脸色后,到嘴的话又咕噜一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