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元暂时想和谢拂培养感情,先将人骗到手,再狠狠伤害他,最好就是虐心虐身,双管齐下,让谢拂吃不了兜着走!
改变战术后,曲京元立马从一只随时炸毛的小野猫,变成了一只柔弱乖巧,还会主动翻肚皮让谢拂摸摸的黏人小狐貍。
“师尊,你抱抱我,好不好?”曲京元哭唧唧的,“我还是好害怕。”
“莫怕,再睡会儿吧。”谢拂坐至床边,轻轻拍了拍徒儿的背,语气温柔。
睡睡睡,睡个屁睡!
都睡那么久了,还让他睡!
“可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师尊了,如果我能跟鱼儿一样,睁着眼睛睡觉那就好了。”曲京元跟他撒娇,还把头直接枕在了谢拂腿上,两手环住谢拂的腰,俨然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急需要大人安抚的孩子。
“说什么胡话呢。”
谢拂哭笑不得,脑子里甚至都浮现出画面了,简直和死不瞑目一模一样,但他也没有立马离开,陪着徒儿待了一会儿。
徒儿话多,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像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麻雀一样,谢拂耐心回答他的问题,有时候被问得哭笑不得,只觉得这徒儿傻里傻气的,不炸毛的样子乖巧得很。
还问他,踏雪寻梅,松柏苍松,江楼修竹连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拂没有立马告诉他,反而问他:“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们在取笑我。”曲京元绷紧俊脸,轻轻咬牙,“他们一定在嘲笑我没有文化!”
第四十九章:在师尊寝殿里养病
谢拂对这个答案感到惊讶,怎生徒儿会对自己的同门师兄,持有这般恶意?
他反问:“你为何不认为,这是个字谜?或者谚语之类?”
“字谜啊……”
曲京元捏了捏光滑干净到连半根胡茬儿都没有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因为换牙期不舒服,一天到晚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玩玩具都没意思,嗷嗷直哭,魔尊就跟他玩猜谜游戏。
一条狗,两张嘴,一遇他就心碎。猜一个字。
如果猜对了,就带小蛟一起去海域抓鲛人玩。
曲京元猜了好几天都没猜出来,最后才知道是个“哭”字,他当时还问魔尊,为什么遇见了会心碎。
魔尊告诉他,因为元元只要一掉小珍珠,哥哥就疼得心都要碎了。
如今回想起来,曲京元更恨谢拂了,居然连待他最好的兄长都不肯放过,明面上跟他玩温情,实则竟处心积虑,要他全族性命。
如此灭族之仇,如何能忘?
如何敢忘?
眼下却不得不强忍着,跟他谈情说爱,曲京元觉得恶心,轻轻咬牙,道:“肯定不是字谜!黑心……不!裴师兄问我时,表情看起来很古怪,不像同我开玩笑。”
谢拂闻言无奈摇头笑了笑,伸指一戳曲京元的额头,语气颇为宠溺,“你啊,真是个小傻子!还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净想着你两个师兄的坏,从不念他们的好?”
曲京元不服气了:“我倒是想念着啊,可他们也没对我好过啊。”
“如何没有?你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他们准备好的?你二师兄给你买驴又买马,见为师要清理门户,他俩还扑过来为你求情,你还说他们待你不好?”
“可他也杀了我的驴!而且,他们之前给我喝好苦好苦的药,只是在你面前才假模假样对我好。”曲京元争辩。
“良药苦口利于病,药苦但据为师所知,你师兄也给你准备了蜜饯,是你自己使性子,把蜜饯丢了,可对?”
曲京元心道,就算如此,也是待原主好,自己就是个冒牌货,一旦身份被拆穿了,说不准他俩立马就拿剑劈他了呢。
哪有什么所谓的同门之情,不过就是雾里看花。
“师尊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何必还要借此来教训我?”曲京元使性子,直接滚回了床上,还扯过被褥蒙头,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本来摔伤了,浑身都不舒服,就想着央师尊哄哄,谁曾想师尊反而训斥起我来了,不理你了!”
“你瞧瞧你,现在哪有一点规矩可言?不过说你两句,又要使性子。”谢拂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松竹梅,乃岁寒三友。”
他知徒儿不懂这个,又解释道,“松树常青,竹子坚韧,梅花冰清玉洁,三者象征君子之道,为师希望你们三人往后能如岁寒三友一般,铁骨铮铮,凌然正气,任何时候都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对得起自己。”
曲京元虽然听不大懂,但他知道谢菩萨又在咬文嚼字跟他装逼了,真想对天翻白眼——而他确确实实翻了个超大的白眼,还恰好被谢拂看了个正着。
谢拂担心这孩子犯傻起来,再一赌气把自己闷坏了,才扯开被褥,迎面就是一双白生生的,一丝眼仁也瞧不见的眸子,先是一愣,随即惊讶,转而有些忍俊不禁——
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如此。
曲京元把眼翻了回来,见谢拂在笑,一瞬间如灿烂春花,冰雪消融,璀璨耀眼到了极致,鬼使神差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再回过神时,曲京元又气鼓鼓的,心里痛骂自己真是色|迷心窍了!
谢拂不就一张脸?
抛开脸还能有什么?!
身材……?!
是,身材确实还可以,曲京元承认,宽肩窄腰,腿也长,胸肌壮观腹肌更是健壮得没话讲,更重要的是他背上还有漂亮的蝴蝶骨。
但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要报仇,报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