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有顶嘴,饭菜不合心意,但不吃又不行,曲京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骗谢拂说自己手疼,还假装拿不起筷子,央着谢拂喂他。
谢拂闻言,直接取出一颗止疼药,让曲京元服下。
曲京元又说自己手没劲儿,筷子好沉。
谢拂便给他变出了一把小勺子。
曲京元气得牙根痒痒,但在谢拂的监视之下,还是乖乖把饭吃了。
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怕谢拂唠叨他浪费食物,居然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
谢拂一挥衣袖,收了碗筷。
又为徒儿重新换了药和绷带。
曲京元本来想装模作样闹一闹谢拂,哪知谢拂却似他肚子里的蛔虫,警告他不许闹,否则就绑起来。
曲京元只好作罢,老老实实躺着,看着谢拂忙碌,几乎把全身都缠了绷带,唯独“人中”没有。还用被褥盖着。曲京元有几次故意抖抖被褥,试图抖开让谢拂近距离欣赏一下自己的大宝贝。
但次次失败。
曲京元问他:“我那里没受伤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舒服。”
谢拂也不知道徒儿那里受没受伤,反正大徒儿将人抱过来时,小徒儿满身伤痕。
只不过那处一直用衣服或者被褥盖得严实,谢拂没看,顾遥就更不可能看了。
因此听闻此话,谢拂不知该怎么回答。
“师尊怎么不说话?”曲京元又问,“真的不太舒服,感觉紧绷得很,也有点火辣辣的烧,是不是破皮了?”
谢拂:“……”
“会不会影响我以后娶妻生子啊?”曲京元大言不惭地说,“我往后可是要生十个,八个小孩儿的,万一落了什么病根,以后我就全完了。”
谢拂蹙眉,这傻徒儿不久前还说喜欢师尊,想给师尊生孩子,眼下倒是突然变卦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做任何事都没什么定性。
谢拂无端觉得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等全部都处理好后,小徒儿又跟那无骨的蛇一样,不知怎么就歪了过来,两手抓住谢拂的衣袖,睁着一双黑黝黝的明亮眼眸,非常天真地问:“师尊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顿了顿,谢拂暗暗叹了口气,柔声道,“这几日,你就待在此地,哪儿都不许去了。”
“可这里是师尊的寝殿,我睡这儿了,那师尊睡哪儿?”曲京元眨了眨眼睛,故意装可爱,以博得谢拂的喜欢,从而跟他滚床单。
“书房。”
谢拂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把目光偏转过去,精致漂亮的喉结,也上下滚动起来。
可想而知,他确实被徒儿可爱到了,却又因为师徒之间的界限,不肯正眼去瞧。
“书房里都是书,有什么好待的?不如这样吧,反正这床大,师尊同我挤一挤?怎么样?”曲京元提议,还拍了拍床板。
谢拂:“……”
这个混账东西莫不是忘了?他睡的床铺正是师尊的。
“不必了,为师最近有些要事,需要查阅大量古籍,待在书房最是合适不过。”
“师尊是不是拿话搪塞我?”曲京元倒也没那么笨,见谢拂不肯看向自己,心念一动,突然就蹿了起来,趁其不备,猛然亲了谢拂一口。
啪叽一声,正中侧脸!
他本来想亲嘴唇的,奈何谢拂侧着脸,不方便亲,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岂料谢拂神情一变,瞬间起身,一挥衣袖冷冷道:“放肆!”
见谢拂的反应还是这么大,看来真的很抗拒他的亲近啊,曲京元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挫败感,但很快又想开了,故作天真懵懂地绞着十指,小声道:“师尊别误会,这只是,只是亲人之间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
“亲人亲人,就是要亲人所以才亲近嘛。”曲京元的歪理一大堆,说完这话,还故意托起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还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意思是说,你不可以生气,不可以动手,我现在可是个伤号。
谢拂心神剧颤,方才还因为徒儿说,以后想娶妻生子,而暗暗生了闷气,眼下闻听此言,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沉默半晌儿后,谢拂才重新收敛心神,耐心同他讲道理:“为师确实是你的亲人,但亲人和亲、人,并不能一概而论。”
“亲人就是亲人。”曲京元跟他认死理。
谢拂见他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知没恢复记忆之前,同徒儿说再多也是无用。
便告诫他,往后不许亲旁人,还着重补充不管男女老少,通通不允许。
曲京元故意问他:“为什么啊?不能亲女子,我明白,那什么授受不亲。但男人为什么不能亲?”
“……”
谢拂总不能跟他说,你现在的行为俨然就像个断袖,而不管是轻薄女子,还是轻薄男子,都一样是错。
可转念一想,徒儿未必就能理解何为断袖,万一要是好奇心上来了,追着他问东问西的,又让他如何作答?
索性又一次岔开话题,谢拂命他闲暇时,抄一抄清心咒。
“啊,又要我抄啊?我的手都成这样了,筷子都拿不起来,怎么握笔?”曲京元苦着脸,举起两只同样缠了绷带的手,摔下长阶时,他下意识抬手乱抓,因此落了不少擦伤。
谢拂略一思忖,只好拿了本小儿习字的书给他。
可曲京元又有意见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嘟囔道,“不看不看,看得眼睛都疼,我不喜欢看这个。”
“那你喜欢看什么?”谢拂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了,幸好小徒儿此刻还下不来地,要不然能打得他下不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