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顾遥哪里还不明白?
也就是说,若是三日后师尊不前去赴宴,那么那些修士只怕都得死!
“不如这样,到时弟子与师尊一同前去,若出了什么意外,弟子也好助师尊一臂之力!”
“不必了,你就留守在山中,看顾好你两个师弟,守住山中每一个人。”顿了顿,谢拂又道,“尤其是你小师弟!”
顾遥点头,他明白的,小师弟最不让人省心了。
同时也明白了师尊的用意,只怕那魔尊狡猾阴险,会来一招调虎离山!
若有他和二师弟在山中镇守,倒也能凭借着山中结界,拦上一拦,只要拖到师尊回来即可。
待顾遥离开后,曲京元才睡醒,冷不丁嗅到一股很熟悉的花香,寻味从里间走了出来,惊见满屋子的红花,眼睛一亮,惊呼:“彼岸花!”
谢拂蹙眉,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小徒儿之前还把魔尊认成师尊,而魔尊每次出行仪仗很大,不仅坐在豪华的香车上,还沿途撒花,撒的正是人间不常见的彼岸花。
小徒儿认识倒也不意外,毕竟他不似顾遥沉稳,一向最爱看热闹的。
“师尊,我喜欢这些花,能不能把这些花都送给我?”
曲京元抓起一捧,深深嗅了一口。
熟悉的香味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了,彼岸花的花香有致幻作用,竟有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这个就是家的味道!
“嗯。”谢拂应了,忽然又想起什么,提醒道,“此花有些来历,只怕不祥,你玩可以,莫什么都往嘴里塞。”
事实证明谢拂的多虑是对的。
当天晚上,小徒儿就因为贪嘴吸食了彼岸花的花蜜,而腹中剧痛无比,满头大汗地在床上打滚。
俊脸惨白一片,连唇瓣都血色寡淡。
谢拂看着徒儿这副可怜模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无论如何先为徒儿缓解腹痛要紧。
可这彼岸花本就非凡花,在魔界生长时,吸收了太多极阴极寒的魔气,虽不至于有毒,但日积月累,花蜜之中蕴含着极重的寒气,魔族人天生与常人不同,体寒冷血,吸食此花蜜,能够助长修为,可若是普通人吸食了,轻则腹痛难忍,重则小命不保!
“你到底吸了多少?!”
谢拂一边抓着徒儿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一边沉声问道。
“一,不,两……好吧,三朵。”
曲京元疼得冷汗直流,谁能想得到?那彼岸花的花蜜,他从小吃到大的,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如今吃了居然会肚子疼?
此刻紧紧捂着肚子,身体弓得跟虾一样,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连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浸透,稍微动一动几乎都能挤出水来。
声音听起来也虚弱,自知理亏,曲京元没好意思跟谢拂呛声,甚至没敢抬眸看他。
谢拂冷冷一笑:“你骗谁呢?你若只吸了三朵,何至于疼成这样?”
曲京元心更虚了,只能说实话:“我,我也没仔细数,大概,大概就吸了一半……嗯,可能一半还多点。”
“你果然在隐瞒!”
谢拂瞬间怒火中烧,本来见徒儿疼痛难忍,就没忍心发火的,想不到他居然在这种事情上还有隐瞒,实在可恶,这是半点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当即声音就寒了几分。
忽然抓过徒儿的手臂,将他轻松一翻,人就趴在了床上,不等曲京元反应过来,裹挟着怒火的戒尺,迅速抽了下去,曲京元就跟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瞬间就炸毛了。
一边剧烈挣扎,一边惨叫连连。
“住口!你还好意思叫,还好意思哭?!”
谢拂的手就跟钢筋铁骨似的,看似随意往他后腰上一按,就如同把他钉在了床上一样。
手里的戒尺抽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训斥他时,又狠狠往他身后补了几下。
曲京元本来就瘦,还挑嘴,浑身上下根本没几两肉,屁股也小小的,窄窄的,不大,只是胜在比较圆润绵软,此刻就跟面团似的,被谢拂几下抽得四分五裂了。
曲京元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顾不得羞耻了,他此刻只想保住自己可怜的屁股啊!
“谢拂!你住手!你这个大坏蛋!你是变态!”
“呜呜呜,你是变态!”
“你别碰我!”
谢拂冷笑一声:“我是你师尊!管教你本就天经地义!”
气归气,谢拂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并不会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至多就是红|肿不堪,几天坐不了凳子而已。
把戒尺丢开后,谢拂消气了些,又继续为徒儿输送灵力,感觉到徒儿的抗拒,谢拂冷冷威胁,“你还想挨戒尺是不是?”
“唔。”曲京元抓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闷闷的抽噎声很快就传了出来,“我讨厌你!”
“最好如此!”
省得日后再不知轻重过来轻薄师尊。
谢拂为他输送了不少灵力,还喂他吃了颗丹药,原本丹药徒儿可以自己服用的,可徒儿才挨了打,谢拂担心他心眼小,跟师尊赌气,一气之下要是偷偷把丹药丢了,那小徒儿的命,只怕也要丢掉半条了。
便揪着徒儿的耳朵,将人从枕头上拽了起来,然后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圆溜溜的丹药塞进徒儿的嘴里。
看着满脸泪痕,哭得眼睛都微微肿|了,还紧紧闭眼不看他的徒儿,谢拂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抓过被褥给他擦了擦泪。
可徒儿似乎是水做的,眼泪特别多。
才擦干净就又哭湿一脸,怎么都擦不完了,谢拂不想让他这么哭下去了,就吓唬他,再哭还要打,哪知此话一出,徒儿居然哭得更凶了,依旧闭着眼睛,死死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