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余光瞥了眼肩胛上横的一口鲜红牙印,谢拂既好气,又好笑,问,“你是小狗儿么?怎生如此爱咬人?”
这本是无心之言,却正好一语双关了,曲京元瞬间羞愤欲死,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
第五十八章:你不能关着我!
爱咬人的小狗儿此刻羞得跟鹌鹑一样,把头脸都埋在了被褥里,鼓鼓囊囊一大团,可细柳青竹似的身子,还招摇地留在外面,寸寸白皙的皮肤在谢拂有力的手掌间,被摩挲成片片朝霞般瑰丽的绯红,犹如水嫩新鲜的蟠桃,让人一眼瞧了就垂涎欲滴。
谢拂本不精通风月,更何况修的是无情道,自然无情无欲。
可如今骤然破道儿,就如同寺庙里的和尚犯了戒,惶恐不安,愧疚难当,各种错乱情绪在脑海中纷纷扰扰,可眼下却在徒儿给予的温柔乡中,沉溺了几分。
并不给徒儿继续当鹌鹑的机会,谢拂掀开了被褥,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红的耳垂,跟拔萝卜一样,将鹌鹑从被褥里拔了出来。
谢拂追问:“说。”
“你,你让我说什么嘛!”
曲京元恨恨地咬牙,很快就听见头顶又传来谢拂的声音,依旧在追问他,到底为何懂得这些。
曲京元理直气壮:“我是个男人!”
谢拂很显然对此非常不满,但他的不满并没有体现在口头上,而是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曲京元一阵几哇乱叫,身子乱扭,跟泥鳅一样浑身滑溜溜,汗津津的,哭闹了一阵,总算明白了——谢拂是真的很在意。
想想也是。
谢拂虽然年纪大了,但昨晚只怕也是大闺女坐轿头一回,理所应当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完璧之身。
同为男人,自然能共情男人。
但曲京元偏偏就不如他的意,宁愿自我诋毁,也要狠狠恶心谢拂一遭。
所以,他告诉谢拂,自己早就非完璧之身了。
此话一出,谢拂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流露出了错愕,困惑,甚至是愤怒和失望,以及隐晦的一丝丝嫉妒。
但很快,谢拂就平复了情绪,并没有过多计较,只看似随意地淡淡问:“你与何人?”
“那人可就太多了。”
曲京元诋毁原主,实则也就是在诋毁他自己,但他无所谓,不在乎,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妨,他就要谢拂痛苦难受!
“说说看。”谢拂强忍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那师尊不许生气。”
曲京元不是太傻,知道谢拂一生气只怕又要揍他,虽说只要能气到谢拂,挨几下也能承受。
但如果能气到谢拂,还不用挨揍,那就最好不过了。
“师尊不生气。”谢拂深呼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你只管说实话,现在交代清楚了,就当此事揭过,你也不必因此终日惶恐不安,生怕被为师知晓。”
曲京元心道,我才不会终日惶恐不安呢。
但免死金牌到手了,他就开始胡扯了,清清嗓子就开始吹:“其实从十三岁起,我就开始偷看男人洗澡了,一开始没敢真刀真剑地上,只敢动手和嘴皮子。”
“……”
十三岁起?跟男人动嘴皮子,动手?
谢拂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气,在胸膛处烈烈燃烧,他倒是要听听小徒儿的风流史!
薄唇轻启,谢拂嗓子里干涩:“继续。”
“我那时年纪太小,对付一个就够呛,后来慢慢长大了,同时对付几个人没问题。”
“……”谢拂咬牙切齿,“到底几个?”
“我也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藏在桌子底下,或者被蒙住了眼睛。”
曲京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谢拂的神情,看着谢拂神情淡然自若,像是不怎么在意,心里暗暗一沉,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谢拂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殊不知谢拂此刻都快气炸了!
好好好,他倒是小瞧了徒儿的能耐,打小就这么混账!
自己也真是个睁眼瞎,这么多年竟然对此毫无所知!
但谢拂并未因此失去理智,反而暗暗思忖此话的真实性。
曲京元不死心,就算不气死谢拂,也要让谢拂恶心死,只要恶心到谢拂了,谢拂往后就不会寻他双修了,只要不双修,谢拂就永远是废人一个!
而废人还能成什么气候?
到时候魔尊随便一根手指头,只怕就能把他碾死了!
“…再后来,我就时常溜下山找男人们玩,那些男人们一个个都假正经,说什么家中已有妻室,可还不是照样跟狗儿似的,只要我勾勾手指,立马一窝蜂涌上来?”
曲京元大言不惭,吹起牛来也是不打腹稿,惹谢拂动怒的话,那是张嘴就来,“他们很坏的,说我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好看,就让我给他们生孩子。”
“你答应了?”谢拂忍着火气问。
“没……”曲京元正面坐在谢拂怀里,看见他修长的玉颈上,有一根青筋暴起,非常夸张地乱跳,心里蓦然咯噔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怕疼……”
“是么?怕疼,但是胆子却出奇的大。”谢拂轻轻吐出一句,攥紧的拳头发出了咯噔咯噔的骨节脆响声。
忽想到了什么,谢拂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地问:“上回你被几个魔人掳走……”
“他们欺负了我。”曲京元故作委屈,“我当时很害怕,就没敢说。”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两束寒芒从头顶冷冷打落下来,瞬间如坠冰窟。
谢拂什么都没说,也不再让小徒儿说了,他担心再听一句,就手起剑落,直接把人杀了,就地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