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元不死心,又追问:“抛开那张脸来说,谢拂还有哪里值得魔尊喜欢?”
“抛不开。”
“……”
魔尊把玉佩丢还给了曲京元,觉得他脏,便命几个貌美的侍女将他拉下去好好洗刷干净,为了不让侍女们误会成洗刷干净后,抹上油上锅蒸了,还特意叮嘱一句,要活生生的人。
当重新打扮好的曲京元被带上来时,魔尊正蒙着眼,敞着怀,赤脚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大殿里玩鬼抓人。
十几个衣衫不整的美人,跟莺莺燕燕似的,一边躲,一边娇嗔着喊大王快来,大王抓我呀,抓到了任大王处置!
这一幕让曲京元看得眼睛生疼。
僵站在原地,复杂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自己那个成熟稳重,冷艳高贵,专一深情,还温柔无比的好义兄,年轻时怎么是这个吊样?
“抓住了!”
蓦然,魔尊一把抓住了曲京元的手臂,一边笑着扯下遮眼的布条,一边诡笑道,“说好了的,谁被本座抓住,就骑着木|马游街示众……嘶。”
话音戛然而止,魔尊看清楚了面前之人,当即颇为不悦,冷眼往侍女身上扫。
侍女赶紧跪下磕头,惶恐不安地道:“魔尊饶命!魔尊饶命!”
“你别怪她,是我的意思,我想你,我想见你,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待在一起。”
“所以我跟她说,不带我来找你,我就死给她看。”
曲京元就跟离开亲人太久,好不容易相聚的小孩儿似的,说这话时,又黏了过去,两手紧紧抓着魔尊的衣袖,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眼巴巴瞅着魔尊。
目光干净还炽热,倘若不是因为父子关系,魔尊都要以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瞧上自己了。
虽说魔族也有父子,兄弟,兄妹之间茍|且的习俗,但魔尊对这种小嫩瓜秧子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刻儿子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袍子,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锦衣华服这么一穿,金光灿灿的发冠这么一戴,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的乞丐样顺眼多了。
感情深,一口吞,魔尊竟隐隐有一种把面前的小糯米团子,一口吞掉的冲动。
但不行,这么瘦,吃了塞牙。
魔尊对他生出两分喜欢来,见儿子向自己求情,索性借此机会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此人往后就是我魔界的小魔君!”
这好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震得曲京元愣在了当场,还没来得及高兴,哪知魔尊下一句话,就似无形的脚,把他踹到了泥窝里,爬都爬不起来。
“好儿子,以后跟着本……嗯,为父,为父定不会亏待你的。”
“……”等等!
为什么是为父,而不是为兄?!
曲京元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对,燕哥哥……”
却被急于跟美人们玩乐的魔尊打断了,魔尊略有点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没看见爹爹忙着呢?”
“不对,错了,不是爹爹!”曲京元急急忙忙地说,“是哥哥,哥哥,哥哥!!!”
“想叫哥哥,还是叫爹爹,都随你,但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否则本座一样不会轻饶了你!”
之后就吩咐侍女将便宜儿子带下去吃饭,瘦成这副鬼样子,以前莫不是一直在外头要饭罢。
真是丢人现眼,幸好外人看不出这是我的儿子,要不然我的老脸都被这臭小子丢光了,魔尊还特意叮嘱侍女,务必照顾好小魔君,否则定杀不饶。
曲京元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小魔君,还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辈分硬生生拉低了。
明明和魔尊是兄弟,这下可好了,直接变成父子了。
但问题不大,曲京元乐观地想,起码现在身份有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待在魔尊身边了。
虽说魔尊现在因为谢拂颇具欺骗性的美色,而不肯信曲京元的说辞,但曲京元有信心,只要自己好好在魔尊面前表现,获取他的信任,再天天跟他吹枕头风,不怕拿不下一个小小谢拂!
再说了,只要自己想办法把谢拂漂亮的脸蛋给刮花了,到时候魔尊肯定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当天夜里,曲京元就抱着枕头,出现在了魔尊的寝殿门口,而且还站在风口,听了半个时辰墙角了。
要不怎么说魔尊本体是金龙,强悍无比呢?
明明白天的时候,才跟一群莺莺燕燕,寻欢作乐,花天酒地,嘴对嘴喂酒,到了晚上还这么精神。
曲京元听声辨人,估摸着里头除了魔尊之外,最起码还有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这得多大的床,才能睡这么多人啊。
也不知道还得等多久才结束,腿都站酸了。
曲京元索性坐在殿前的台阶上,也不知等了多久,竟然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看见了谢拂。
谢拂依旧穿着临下山的那套衣服,是镶金边的雪色法袍,站在浓雾弥漫的小树林里,如烟如雾,跟鬼一样吓人。
曲京元一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撒腿就跑。
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在前路遇见谢拂,最终他还是被谢拂抓住了。
谢拂轻而易举把他提溜起来,夹在了臂下,铁板似的手掌,一下一下狠狠往他身后抽,一边抽,一边怒斥他还敢不敢跑了!
曲京元在梦里哭得惨极了,觉得屁股都碎成了八瓣,肯定都打烂了,哭着说自己不敢了,再也不敢跑了。
谢拂把他捆在了树上,又拿出了最让他害怕的药玉,感觉比成年男人的小臂还有粗长,谢拂说一定要让他吃足教训,等把皮肉一寸寸抽得血肉模糊,以后就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