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脑子全是小徒儿的脸,小徒儿的眼,小徒儿的鼻,小徒儿的嘴,小徒儿的手……他想念得不行,明明只分离了短短几日而已,就想得肝肠寸断,像是有一万只小虫子,爬进了他的血管里,疯狂吸食他的血液,然后咬破血管,钻进皮肉里肆无忌惮乱咬一通……
以至于谢拂心神不宁,竟在修炼时,再一次走火入魔,一大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可这一回身边没有小徒儿以身为炉鼎,安慰他的情绪,平复他心底的燥热和欲|望了。
谢拂痛苦不堪,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小徒儿,恨不得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
曲京元和一群炉鼎们瞎玩一通,原本郁闷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不少。
再加上这些炉鼎都是魔尊精挑细选后,给他送来的,自然会在他耳边吹枕边风,各种说魔尊的好话。
曲京元静下心来后,仔细那么一琢磨,觉得自己之前多少是有点矫情了。
现在是二十年前,又不是二十年后,魔尊对他未曾有养育之恩,在魔尊看来他不过是个不久前才认回的儿子,还是个除了长得还行之外,一无是处的蠢货。
自然不甚喜欢他了。
只要自己想方设法讨得魔尊欢心,还愁自己在魔尊心里没有位置么?
曲京元随手推开了一直处心积虑,想往他腰上缠的小蛇,看着小蛇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吐着猩红还分叉的蛇信子,娇娇弱弱地问:“殿下,是不是奴伺候得不好?”
“伺候得不错。”
曲京元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小蛇确实有点手段在身上,腰肢柔韧又纤细,花样还多,除了会顶碗哄他开心之外,还会倒立旋转,尾巴摆得跟小陀螺似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逗得曲京元哈哈大笑。
感觉就算他让小蛇现在跪下来,用嘴伺候,小蛇也会立马开开心心照做的。
“只不过我还有别的要事,你们就留在此地歇息,等我回来。”
曲京元边说,边起身,几个炉鼎立马争先恐后跪过来,为他整理衣服,穿好靴子,小蛇在一群炉鼎中最是殷勤体贴,还特意为曲京元披了件披风,妖里妖气地说,“殿下,外面凉,殿下可要保重身子,奴在此恭候殿下回来。”
要多乖顺有多乖顺,还不缠人。
曲京元不由感慨,这才是他原本应该享受的生活才对!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身边有各种各样流水一般的美人们伺候,才不是在谢拂面前曲意逢迎,卑躬屈膝!
只要一想到谢拂,曲京元就恨得牙根痒痒,心想谢拂何时能像这条小蛇一样,跪着伺候他穿衣,不知该有多好。
曲京元站在魔尊的寝宫外,深呼吸三次之后,才端着酒水和新鲜瓜果进去了。
今日竟没有守门的魔兵,所以进去得很顺畅。
一脚才踏进殿门,迎面就飞了黑漆漆,圆滚滚的东西,曲京元下意识侧身一闪,垂眸一瞧,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在脚边,乌发凌乱,虚掩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眸,吓得他“啊”了一声,旋即殿里就传来魔尊的怒斥声:“滚出去!”
曲京元艰难地吞咽起来,心道好端端的,魔尊又发什么邪火?
但想来也是为了谢拂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死老东西!
第一百零九章:讨好魔尊
自己这会儿趁机向魔尊示好,说不准还能讨得魔尊欢心。
于是乎曲京元大着胆子,抬腿往里殿走,越走越心惊,满地都是尸体碎片,到处血淋淋的,连角落的墙壁和灯台上,都溅满了血。
饶是曲京元见惯了魔尊发疯杀人的场面,眼下心里也不由暗暗发怵,默默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自己好歹是魔尊唯一的“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
“本座让你滚出去,为何不听?!”
魔尊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
唰的一声从红帐中掠出,几乎只是瞬息间就抵达曲京元面前,一把掐上了他的喉咙。
曲京元没料到魔尊居然会对自己动手,手里的酒水和瓜果打翻在地,被掐得脖颈剧痛,呼吸困难,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爹,爹爹”,同时两手紧紧拽住魔尊的衣袖。
“怎么是你?”魔尊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明,立马松开了手。
曲京元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你不好好待在少君殿,跑这里来作甚?”魔尊眉宇间隐隐流窜着煞气,语气不悦道,“这么快就完事了?那些炉鼎伺候得不好?”
“咳咳咳,爹,爹爹!”曲京元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一点没敢挂脸子,还满脸关心地问,“爹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
魔尊又坐回了榻上,抬手捏了捏绞痛的眉心,再一抬眼,便宜儿子还站在原地。
小脸白净清秀,五官精致又漂亮,因为剧烈咳嗽的缘故,眼眶微微有些湿红,泪水更是像花蕊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
不得不说,儿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或许是最近长开了些,瞧着比从前顺眼多了。
魔尊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招了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爹爹。”曲京元走了过去,糯声糯气地说,“爹爹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若爹爹有什么烦恼,不妨跟我说一说?”
“同你说有何用?”
废物点心一个!难道跟你说了,谢拂现在就能心甘情愿送上门来,任我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