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本座出言不逊?本座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轻易将你碾死了!”
魔尊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嘲弄,忽然两手在虚空中交错,一把通体漆黑,散发着猩红血光的长剑,凭空出现。
伴随着法器显现,周身迅速聚拢气流,很快就形成了数百道风柱,在魔尊周身盘旋,犹如风刃一般,几乎将周围的空间尽数切割成碎块。
曲京元被风吹得不受控制地在空中乱摆,冷冽的寒风如薄刃般,刮在他脸上说不出来的疼,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会被谢拂识破,当即狠狠咬紧牙关硬撑着。
“怎么样,谢拂?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到底是答应同本座成亲,还是要亲眼看着你门中弟子……尤其是你最偏爱的小徒儿,惨死在你面前?”魔尊笑意吟吟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距离曲京元非常之近,只要伸手就能一剑将人捅个对穿。
就算他不用剑捅,只要将人打落下来,从这么高的位置重重摔下去,必会摔得筋骨寸断,任凭谢拂精通医术,恐怕也回天乏术!
“师尊!不能答应!魔尊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做事无所不用其极,纵然师尊答应下来,他也未必,未必就真的会放过小师弟!”顾遥一向冷静,此刻连忙劝说师尊,生怕师尊关心则乱。
“我看不如直接杀过去!趁乱把小师弟救了!”
裴苑提议道,不过很快就遭到了顾遥的反对,“莫说你不是魔尊的对手,你能保证一会儿打起来,小师弟能平安无事?倘若他当真因此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
“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弟,被吊在那里,却什么事都不能做?”裴苑愤然道,“你看他一身血!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再要耽搁下去,不用魔尊杀他,他自己就要活活痛死了!”
最后这句话,犹如裹满了毒液的长针一般,瞬间刺穿了谢拂的心脏,嗓子底隐隐都尝到了血腥味。
都是他的错,怪他太过自负,竟大意到让魔尊有了可趁之际,更怪他不够信任小徒儿,本以为小徒儿和魔尊之间,有所勾结,遂才放任其自流,想看看小徒儿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如今才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他怎么可以如此试探小徒儿?
又如何能把小徒儿当成诱饵,引魔尊出洞?
倘若小徒儿当真出了什么事,谢拂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爹爹,爹爹!”曲京元见双方迟迟不动,赶紧悄悄唤人,压低声儿道,“看来他们还是不相信,你给他们点厉害颜色看看……打我,快打我!”
只有打在他身上,让大家看个清清楚楚,想来才足够让人信服。
魔尊眉头一蹙,不悦地瞥了傻儿子一眼。
演戏归演戏,真让他当众打儿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儿子身上的伤,还有血都是假的,远远一看确实像那么回事。
可若是当众假打,定会让谢拂看破的。
魔尊略一思忖,随手一剑挥了过去,卡擦一声,绳子断裂,一名弟子从半空中跌落下去,还未至地面,就被魔尊运气狠狠一掌打了过去。
嘭的一声,好好的人瞬间就炸成了漫天飞舞的血沫。
滚烫的鲜血飞溅在了曲京元的脸上,烫得他狠狠一抖,耳边嗡的一声,瞳孔都微微溃散了。
鲜血和死亡的气味,瞬间充斥他的鼻腔,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谢宗主,你还在等什么?莫不是不相信本座说的?”魔尊高声叫嚣,“难不成真要本座当着众人的面,把贵宗弟子杀得片甲不留,谢宗主才肯束手就擒?”
“你好不要脸!有本事就冲着我们来,放了那些人!”裴苑怒斥。
曲京元生怕魔尊会中了激将法,赶紧又压低声说:“别听他说!智取,智取,智取!千万别硬碰硬!”
还趁着身形在半空中摇摆的间隙,给魔尊出主意:“先让谢拂自封灵力,快啊!”
“你在教你老子做事?”魔尊不悦道。
“不是教,是求,是求!”曲京元知道他是个顺毛驴,赶紧说好话,“求您了,爹爹!就听儿子一次吧,求您了!”
魔尊心情愉悦,高声道:“既然谢宗主还没考虑好,那不若先自封灵力?”不等谢拂拒绝,就已经抓住了曲京元的一只脚,满脸阴狠地道,“谢宗主,你可要想好了,但凡你,或者你身边的两个徒弟说一个不字,本座就扯下你徒儿的一条腿!”
曲京元心里“哇”了一声,暗暗感慨魔尊还真是孺子可教也啊,实在是太太太上道啦!!
不过等等,是不是这话说得有点太死了?
万一谢拂或者两个狗比师兄说了“不”字,难不成魔尊真要当众扯下他一条腿?
毕竟自己在谢拂和两个师兄眼里,从来都不重要的。
要是不扯腿,反而显得魔尊不够心狠手辣,如此一来从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曲京元正胡思乱想,耳边蓦然传来顾遥的一声惊呼,他下意识寻声望去,就见谢拂抬起右手,两指并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往自己身上几处穴位啪啪点了几下,紧接着面色一白,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就算曲京元再笨,也看出来了——谢拂当真自封了灵力,而且没有丝毫犹豫!
他有些迷茫,又有些难以置信,怎么都想不到谢拂居然这么在意他的一条腿……等等!老东西诡计多端,也可能留了后手!
“爹爹,爹爹!”曲京元赶紧小声说,“不行,不行!就算自封灵力也不行!有没有压制灵力的丹药?丢下去,让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