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望着曲京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记忆里一片空白,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魔尊。
魔尊告诉他,他叫曲玉檀,是魔界的魔后,与魔尊成亲二十载,夫妻之间的感情一直非常好,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儿子,只不过儿子生了场病后,就有点傻,经常说胡话。
还说他是因早些年修炼时走火入魔之下自戕,一剑捅入了自己的心口,遂陷入了昏睡。
如今才堪堪醒来。
谢拂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拒绝了魔尊的亲近,慢慢收回了手,蹙眉道:“今夜只怕不行。”
魔尊有些不高兴,可见美人面色发白,以为他胸口又痛了,便不敢强求,反正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来日方长,便道:“罢了,你好好休息,赶紧把身子养好,本座这些年想你想得紧,你我抓紧时间再生几个孩子。”
……
曲京元又被关回了寝殿,气得在寝殿中砰砰一通乱砸。
把自己的怒火通通发泄出去。
只要一想到谢拂如今变了个人似的,居然恭敬柔顺地伺候着魔尊,嫉妒就像是倒刺一样,在他胸口不停地乱扎,疼得死去活来。
任凭他如何闹,魔尊就是不肯过来看他,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儿!
曲京元不能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谢拂和魔尊在床榻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就算他没亲眼看见,但不代表他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不行,不行,不行!!!
他宁可谢拂死,死得干干净净,一块骨头都别留,也不想让谢拂委身于魔尊,还是在谢拂失去记忆的时候!
这实在太趁人之危了,也太可耻了!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曲京元大喊大叫,可怎么都逃不出寝殿,闹了足足一夜后,嗓子都喊哑了。
小蛇过来给他送早饭,都心疼得哭了:“殿下,您就别跟魔尊置气了,不会有您的好果子吃,不若听奴奴一句劝,顺着魔尊一些。”
曲京元嗓子疼,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枯坐在地上,跟丢了魂儿一样。
“昨夜您在这里闹,魔尊却抱着美人一夜春宵,说句殿下不爱听的,虽说您是魔尊唯一的儿子,但魔尊年轻,身体健壮,保不齐哪天就又有孩子了,到时候殿下可就不是唯一的殿下了。”
小蛇跟他推心置腹,从旁柔声道,“既然魔尊如今偏宠着魔后,殿下不若去讨好魔后,让魔尊知道您是个心胸宽广,能容人的。”
可问题是,曲京元没办法讨好谢拂!
更没办法把谢拂当母亲一样讨好!
眼下听闻魔尊昨晚和谢拂睡了,曲京元突然觉得特别难过,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就淌了出来。
小蛇特别温柔,主动把他揽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也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两人就一起爬上了床。
曲京元心里恨,想着既然谢拂能跟魔尊睡,那自己凭什么不能跟小蛇睡?
小蛇没有哪里不好,漂亮温柔还可爱。
在床上肯定特别会伺候人,不像谢拂那么粗|暴,每次都弄得他特别疼!
不把他逼得嚎啕大哭,就誓不罢休似的。
曲京元捧着小蛇的脸,把他想象成谢拂的样子,才刚要吻下去,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魔尊和谢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此情形,曲京元心里蓦然一咯噔,下意识跳下床。
可小蛇怕羞,直接把脸埋他怀里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本座听闻你闹了一宿,还当你生了多大的气,原来是这么个闹法!”魔尊诡笑道,见儿子是骑在小蛇身上的,看起来非常威武霸气,就放心了。
还偏头同谢拂道,“檀郎,你瞧咱们的儿子多风流,早就说了,不用为他担心,他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偏不信……”
说着就揽着谢拂的肩膀,准备离去。
曲京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推开小蛇,赤着脚跳下了地,迅速冲了过来,可还没挨到谢拂,就被魔尊挥袖推开了。
“窝,窝……”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曲京元被推开后,又扑,再被推开,他又扑,一来二去魔尊没耐心了,抬手就要打。
“慢!”谢拂出声阻拦,将扑过来的少年护在了怀里,正色道,“他不过就是个孩子,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魔尊本来就没打算打儿子,只是吓唬一下。
闻听此话,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悻悻然地笑道,“檀郎,男孩子不能惯,会把他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曲京元双臂紧紧环住谢拂的腰,把脸往他怀里埋。
他个子矮,长得显小,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一点都不讨嫌,看着就像是孩子跟大人撒娇。
谢拂心里一软,语气更加坚决:“元元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要动不动就打他骂他。”
“他今年都十七岁了,还孩子?”魔尊惊讶,“你方才没看见他在干……”
见谢拂脸色不好了,魔尊赶紧改口,用词文雅了许多,“你没看见他正与炉鼎寻欢作乐?谁家的孩子这么大了,还抱着母亲不撒手?”
“就是孩子。”谢拂坚持道,“他都是大孩子了,好好跟他讲道理,他听得懂。你当众抬手就打,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能有什么自尊心?”魔尊嗤笑。
谢拂面色一沉:“有!”
不知道为什么,曲京元听着两人因为自己而争吵,竟有一种滑稽又诡异的感觉。
总觉得现在好像是在做梦,可谢拂的怀抱温热舒适,根本就不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