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行王大夫听苏慕华的,到了医院,苏慕华就得完全听王大夫的了。苏慕华缴费拍片回来,王大夫正在给另外一个病人看牙。
“拿来我看看片子。”王大夫停下手里的活儿,朝苏慕华伸手拿片子,“哎呀……你这个不太好拔呀,阻生齿。不过没事儿,我今天肯定给你拔了。就诊卡给我,我给你开单子,交完费以后再过来。”
苏慕华:“……啥是阻生齿,能拔掉吗?”
王大夫轻松地道:“没事儿,就是你可能得受点罪,时间长点。”
苏慕华身上一寒,这王大夫不会公报私仇吧,故意为难他。
见他犹犹豫豫的,王大夫指着片子给他看:“你看,你这牙四个压根,还都挺深,待会儿看看你的牙质,太软的话还容易断了。”
苏慕华也听不懂,只能听大夫的。
再次回来的时候,王大夫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大夫,“小周,这就是那个要拔阻生齿的小伙子,正好你在呢,帮我按着点儿。”
苏慕华:“……”想跑怎么办?
“来,躺下吧。”
苏慕华顺从地躺到牙科椅上,心扑通扑通乱跳。
“先打麻药,小伙子别害怕。”
听着王大夫温柔的声音,苏慕华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慕华以为打麻药就是一针就好,现在才知道,牙床要被扎好几次。每次针头扎之前,他都用指甲掐自己的手指,看牙医实在太恐怖了。
但是他不知道,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他只听到一阵刀子剪子锤子叮叮当当,两个大夫一边配合一边交流,像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在劳作。怪不得这老王说自己是建筑工地的,这动静这阵仗确实挺像的。
“小周你扶着这边,我拿锤子从这头锤。”
“他这牙太软了,一拔就断。断了就更麻烦了。”
“咱们再换个方向。”
在咣当咣当的声音中,苏慕华觉得自己已经被砸懵了,砸晕了,嘴巴不能说话,不能询问,只能受着,像待宰的羔羊。他恍惚听到后边有很多排队等着的病人在议论纷纷,他在被人围观拔牙,却没法回头看。
“他这是拔牙呢?这也太恐怖了吧,要不我还是回去吃消炎药止疼药吧。”
“妈妈,我不要看牙了,咱们回家吧。”
“王大夫,他这咋回事儿啊,看着还挺费劲的,我们排不上了吧?”
王大夫累的直喘气,道:“他这是阻生齿,麻烦着呢,你们估计排不到了。”
周大夫道:“王主任,我看他这个够呛,要不切开吧。”
王主任气喘吁吁地道:“那下周还得跑过来一趟拆线,咱们再试试,不行只能切开了。”
苏慕华处于半晕状态,寻思这麻药还真好,他只听到哐哐哐,竟没觉得哪里疼。
“小伙子,你这真得切开了,还得加针麻醉,做个小手术。”
两位大夫终于停止了叮当桄榔,“来,小伙子,咱们签个单子,做个小手术。你的牙根太深了,牙质也不好,一拔就碎,咱们得切开。”
苏慕华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单子,哆哆嗦嗦地签字。
“别害怕啊,这就好了。”王大夫安慰道。
苏慕华怀疑自己被锤成了脑震荡,听力也恍恍惚惚的,他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行了,咱们开始缝针,我给你缝的好看点儿,下周过来拆线。”
苏慕华:“……”那玩意儿好看不好看,有啥区别吗?
等苏慕华拔完牙走出诊室,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他没法说话,感觉视力都受到了影响。王大夫给他开了五天的液,消炎止痛的,又交代了一些吃喝注意事项。
在医院的输液室里,苏慕华左手扎着针,右手拿着手机刷。麻药过后,他的牙床、脸甚至脖子都疼得不行。看向周围输液的病人,家属都陪在身边,他肿着脸孤单单坐着,太凄凉了。
手机突然亮起,苏慕华习惯性地就接了,然后看到了华逸那张震惊的脸。
“你怎么了?被人打了?”
苏慕华泪眼汪汪地道:“……米有,拔牙咯。”他现在说话跟乐乐发音一样了。而且嘴里都是血水,一会儿一吐,每次吐还引起另一番疼痛。
华逸难以置信地道:“拔个牙这么严重?脑袋都大了一圈。”
苏慕华:“……”我并不是很想说话。
华逸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你在哪家医院呢,我顺便去接你一趟。”
苏慕华愤怒地挂了视频。
改成打字,“安康医院。”
华逸:“(一只小熊一边捶地一边哈哈大笑的表情)。”
华逸:“我马上就到。”
苏慕华:“……”你等着,就不信没有你出糗的时候。
失恋
华逸赶过来的时候,苏慕华的液已经快输完了。
“看着好像比视频里好点儿,还疼吗?”华逸终于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有当面嘲笑他。
苏慕华不想说话,点点头。
华逸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陪着他输液,“这么严重,得输几天吶?”
苏慕华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五。
“你这还没法说话了,怎么盯窗口办理业务啊?”华逸蹙眉看他。
苏慕华:“……”这让老子怎么比划。
见他一脸无辜可怜样儿,华逸道:“要不跟人换个班,明天歇一天?”
苏慕华摇头,摆手,表示不用。
华逸看着他一边高高肿起的脸,建议道:“今天一宿,明天上午半天,如果下午还不好,你就调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