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映徽一方面担心夏临清的状况,一方面又懊悔自己的大意,竟然没仔细检查就放松了警惕!
骆映徽骨相清秀的脸上满是恼火,泄愤似得用刀撬了几下门锁缝隙,对着门后喊道:“我们只是路过休息!你不愿意不会说吗!?动手算什么意思!”
接连拍了几下门板,门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游瑭拍了拍示意骆映徽让开,自己后退几步助跑,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蹬就招呼在了门上。
虽说擅长的是攀岩和射击两个项目,但散打和泰拳游瑭也是从小练到大,力量训练从来没落下。
巨力之下,门锁应声崩落,门板砸在墙上回弹,发出“砰”一声巨响。
骆映徽讶异地看他一眼,同时一声哭泣着的尖叫从后厨里炸响。
两人俱是眉头一跳,举目望去,后厨的地面和墙壁上都贴满了洁白的瓷砖,右侧就是长长的灶台,左侧挂满了各式厨具,尽头放着一台硕大的烤箱。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怀抱一个小女孩蹲在烤箱前,小女孩扎着散乱的小麻花辫,头绳是一段破烂的布条,吓得浑身发抖,瞪圆的眼睛里,恐惧已经溢了出来。
孩子是无辜的,游瑭叩扳机的手稍微一犹豫,里面的男人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刀,把软得跟面条似得的夏临清挟在了身前。
男人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下,他个子矮,人却十分狡猾,看见游瑭手里对复合弩,特意躲在夏临清身后,俨然是把夏临清当成了挡箭牌。
骆映徽不敢再动,游瑭抿嘴还想说话,冷不丁被男人喝了一声。
“你们俩小妞,都不许说话,说一句我就弄死他。武器都放在地上,快点!你,把箭给我放下!”
那男人一脸狠佞,把游瑭也当成了女生,手中一把切法棍用的粗齿刀勒进了夏临清的皮肉,刀刃映出一点点肉红色。
游瑭担心他狗急跳墙,还是噤声了。
游瑭暗自犯难,那人躲在夏临清身后,只有手臂暴露在外,他倒是有把握射中,但是对方一旦还有行动能力,狗急跳墙之下夏临清可就完蛋了。
况且,说句实话,射靶和射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射击爱好者大多有个不成文的共识,除非是用橡皮头,否则练习时不射活物,更何况这是个带着孩子的大活人,把他杀了这孩子还有活路吗?
但把武器交给对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还待犹豫,就听耳边一声脆响,骆映徽已经把刀扔在了地上,见游瑭犹豫,骆映徽摇了摇头,满面无奈:“他还带着小孩子。”
人不能貌相,或许这个男人只是为了保护孩子,才反应过激了。
游瑭略一思索,也是同意,弯腰把弩放到地上,用手一拨,那弩便滑到了墙边。
正要起身,忽然一阵劲风扫过脸侧,下一秒,夏临清的身体被大力推在游瑭身上。
就在这时,那男人从夏临清身后冲了出来,抬脚就招呼到了骆映徽腹部,骆映徽痛呼一声,整个人像黏土一样拍上了瓷砖墙,重重摔落在地。
骆映徽脱力,痛得蜷缩在地,双耳嗡鸣间,小女孩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叫:“爸爸!!!”
昏迷中的人身体沉重得可怕,夏临清压着游瑭,两个人齐倒在地上,刀口的锯齿紧随而至!
刀离得太近,一股浓郁的不锈钢气味充斥鼻腔,游瑭警钟狂响,可是他身上压着个大活人,简直避无可避。游瑭心一横,右手托移开夏临清的后脑勺,狠下心用左手硬接了这一下。
小臂顿时豁开一道血口,细密的血珠从皮下涌出来,游瑭本能地缩手,感谢飙升的肾上腺素,他脑子一点都没乱,只觉得手臂发麻,疼痛反而感受不到了,激素作用下一切霎时放慢,游瑭眼中锐光一现,闪电般挥开男人握刀的手,蓄足力气抬肩就撞。
男人心口遭遇重击,眼前一黑,痛呼着后退几步,模糊的视线中,乌黑的圆盘破风而来。
“咚!”
男人僵挺着仰摔在地,游瑭吐出一口冷气,甩手扔了平底锅倚在石英灶台上,伸手拉起地上的骆映徽。
小女孩也顾不上害不害怕,大哭着扑到男人身上,游瑭也分不清她到底是被爸爸伤人的样子吓到了,还是被自己和骆映徽吓到了。
骆映徽惨白着脸指了指他的手臂,游瑭这才回过味来看伤口,肾上腺素随着危险褪去,现在冷静下来,手腕针扎似得刺痛。
切面包的刀比较钝,看到那横贯手臂的刀口,他才意识到男人那一刀,原本是冲着脖子抹的。
只觉得难以理解,又不寒而栗。
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说什么听什么,武器也老实放下了,上来就抹我脖子?
如果没能成功反抗,自己、夏临清、骆映徽,他会全都杀了吗?
正想着,骆映徽突然惊呼出声。
洁白的瓷砖上,一滩暗红的血无声扩散。
夏临清棕发杂乱的后脑勺朝上,静静地趴在地上,那血,就从他脖颈处往外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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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
游瑭背着夏临清疯跑,骆映徽负责解决挡路的丧尸。
夏临清喉咙不知何时被开了道口子,不敢耽误,必须立刻找人施救。游瑭知道自己没下死劲,那男人大概只是暂时晕厥,于是拉下了西点店的卷帘门,至少可以保证男人醒来之前他们的安全。
不少丧尸行人似得大道上走来走去,而他们就在丧尸间穿梭,就像无数个普通的日子。
区别是“路人”变得特别热情,而他们要像恐怖分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殴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