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老百姓不傻,暴力机关也不弱。
坏消息是,不傻不弱也没用,这种变异是直接从人们的身体里爆发的。
好好的上着学上着班,突然就感到头晕口渴,不过几秒钟你就猝死在座位上,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你的同事着急忙慌地来扶你,可是刚刚蹲下,她也感觉到了你死前的感受。
就像命运注定我们的眼皮是单还是双、皮肤是黑还是白、性别是男还是女一样。
命运让你死去,连个预兆都没有。
然后你就会爬起来,这时候你已经变成茹毛饮血的丧尸了。
九成的人都死了,但也有人还活着,这些人有男有女,有天才也有蠢材,有白领也有工人。
活下来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来。
就像被绳子吊在悬崖边,看着别人的绳子一根根断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断,他们拼命去想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最终他们想到了。
流感。
没人在意那场覆盖范围极广,伤害力却极低的流感。
大家轻而易举地被传染,流几天鼻涕,发几天低烧,然后又轻而易举地恢复健康。
就这么点小病,谁会在意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一年里席卷整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感染过的流感,他们没有感染过。
也正因此,人变成丧尸并不需要经过“被咬”这个步骤,只有少部分幸存者是在被咬后变成丧尸的,大部分人的变异都发生在生活中,这就导致了各个小区里的丧尸并不比经济区和工业区少。
加之濡山老年人居多,小区的丧尸数目绝对不容小觑。
而这一片的小区太多了,想要去到药店,他们根本无路可绕。
骆映徽奔波了一天,困倦不已,撑着眼皮看了一圈周围,孕妇、老妪、肥叔……
骆映徽哑着嗓子举手:“还是我去吧。”
陈隐川注意到她的脸色,反对两个字已经写在了脸上,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样游瑭:“我去,你留下。”
骆映徽站起身,想证明自己还可以坚持,谁知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就要倒地。
“诶…”
游瑭反应快,立刻把她扶回榻榻米上。
那个陈隐川,心思很重。游瑭带过这样的学员,你必须第一时间看出他的意图,然后假装不知情地顺着他的心意,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游瑭知道自己必须主动出去,陈隐川刚刚接纳了他,是看到了他的身手,觉得他有用,有用的人在需要的时候用不了,和没用有什么区别?
游瑭倒是不累,眼弯一贯的神采奕奕:“你还是休息吧,这样出去肯定会出事。我们俩去,你,可以吗?”
游瑭黑灰色的眼睛移向陈隐川,两个人很快交换了眼神,陈隐川沉默着凝视他,点了点头。
第 5 章
暮色四合,街道上丧尸寥寥,只有道两旁停着不少汽车,有几辆离药店远些的却有些奇怪,玻璃全都是粉碎。
游瑭和严净悯躲在两辆suv之间。
严净悯累得面红耳赤、头发飞翘,人一累就变糙,就接地气,早没了那副文静有礼的摸样。
游瑭用车子当做掩体,正在观察药店周边的情况。
天已经彻底黑了,药店门口就是大道,一只断腿丧尸正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三只丧尸在它眼前围了一圈,品尝着地面上一滩湿润的血迹。
断腿丧尸缓缓爬近,也贪婪地舔舐起来。
“奇怪。”游瑭还是一派自若,大气都不喘:“这一路丧尸这么这么少,像是被清理过。”
严净悯看了一眼他衣服下流畅的线条,默默屏住呼吸,压低自己的喘气声。
严净悯:“这一群绕不过去吧。”
游瑭莫名其妙,从腰间抽出小斧头:“绕什么,都到门口了。我左你右,别弄出动静。”
严净悯欸了一声,想拦没拦住,游瑭看准四下无尸,率先冲了过去。
这一小团丧尸一共只有四只,左边两只目测健全,右边则是那只断腿丧尸和另一只健全。
游瑭身形灵便,刻意放轻了脚步,三两步靠近,一抹寒光紧随而至。
血和白花花的东西顺着发力的方向飞了一地,丧尸的身体倒在红白液体之间,太阳穴赫然是条见骨的大口。
另一只丧尸浑浊的眼珠一转,立马伸长肮脏的手臂,站起来扑向游瑭,张开没有血色的大嘴就要嘶吼。
真让他发出声音,必然要坏事。
游瑭一斧头挥开丧尸的手臂,空着的手又准又狠地扼住丧尸咽喉,游瑭关节泛白,青筋暴起,丧尸的脖子被掐出深深的凹陷,一时间只能发出嗬嗬的出气声。
总算没弄出动静。
游瑭吐出一口气,余光突然看见陈隐川把丧尸按倒在地。
陈隐川的确不擅长和丧尸搏斗,所以外出找食物之类的事一般都是骆映徽和夏临清在做。
看游瑭那么利落的解决了丧尸,陈隐川油然生出一种我上说不定也行的自信。
陈隐川蓄足了力气,一刀扎进丧尸下巴处的软肉,刀足够长,肌肉组织也已经腐败,一刀下去直接入脑。
丧尸就像突然宕机,接着头一歪不动了。
陈隐川扔下尸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靠到路边的车上,惊喜地看向游瑭。
游瑭掐着丧尸,赞赏地点了点头,刚点了两下,突然眼眸微眯,似乎在尽力看清什么。
游瑭的瞳色比正常人更黑,视力也比普通人要弱一点,他父母和哥哥都是生物科学专家,为了方便研究,在房子地下挖了个实验室。小时候游瑭不懂事闯进去,感染了细菌,虽然保住了视力,但是也留下了点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