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净悯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横竖自己占了便宜,也不逼他们,就这么应了下来。
游瑭大怒,陈隐川扯过他的胳膊,认真地解释:“来不及了,善姐马上就要生宝宝了,夏临清也还等着。”
游瑭也懂这个道理,只是单纯咽不下这口气,然而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任劳任怨地跟着收拾东西,只是越想越觉得不爽,亏他刚刚还觉得严净悯人长得不错,性格也还挺好,现在连带着再看严净悯的脸都觉得厌烦,真讨厌,长得人模狗样的,简直就是沐猴而冠,妥妥的衣冠禽兽!
等到反应过来,游瑭才发现加维宝宝背上已经被自己栓了大大小小四五个包裹。
加维跟个捡破烂的小流浪狗一样,还在那傻笑。
人坏,狗好。
游瑭气呼呼地解下最重的包裹,背到自己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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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战术的确有用,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从卷帘门的缝隙往外看就已经看不见几双脚了。
一行人沿着大马路往幼儿园跑,陈隐川跑出几步,回头看了看,突然往回跑进了药店隔壁的商店,没过片刻,陈隐川提溜着一大袋子圆柱形的挂面归队。
游瑭:“哦!还能带点吃的回去呢!”
这一趟回去的倒是快,骆映徽一直守在门口,不等敲第一下就开了门。
一开门就吓了一跳,小狗可不认生,排成排小羊进圈一般钻进了院里。
骆映徽大怒:“是你!”
严净悯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派自若,点头:“嗯,就是我。”
骆映徽怒不可遏,游瑭和陈隐川都有点不明所以,陈隐川简单说了是如何遇到严净悯、又是如何如何达成交易把他带回来,骆映徽越听越怒上心头,但是也还记得正事,把那些药和尿布拆了拆,全部送到了楼上。
酒糟鼻守在房间外头,甫一走进房间,游瑭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推开门,冷善跪坐在地上,眉头紧蹙,已经汗如雨下。
冷善的袍子宽大洁白,现在下半截已经全部被染成水红色,她竟然还能保持镇定,自顾自从药品里翻出需要的,就开始处理夏临清的伤口。
游瑭还没看清她是怎么做的,就感觉被人一把拉了出去,骆映徽把他一路拉到远处的校长室里。
游瑭还有点不解其意:“怎么了?”
骆映徽:“不是,我们怎么被丧尸逼到你家的你都忘了?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游瑭恍如大梦初醒,震惊的啊了一声,一连串事情太多,他又惯常不是爱记些烦心事的性格,这才想起这位严净悯,不正是把骆映徽和夏临清引入丧尸之口的“带着很多狗的男的”吗!?
游瑭万分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起来。”
骆映徽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不记得了。那种人诡计多端,幼儿园大,分一半给他倒也没什么,就怕他还憋着别的坏。”
正说着,门锁忽然一动,两个人一起回头,陈隐川推开门走了进来。
游瑭刚要说话,骆映徽就暗暗戳了他一下。
陈隐川递了把刀子给游瑭,正是酒糟鼻之前想用来捅游瑭的那把。
游瑭:“给我这个干嘛?”
“那个严净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敢有什么动作,你就把他赶出去。”陈隐川道,“在药店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其实打不过你,只是靠狗多势众。”
又嘱咐了几句,大概就是把游乐园和游乐园旁边的教师宿舍分给了严净悯,让他们多加小心,没事不要往那边去。
陈隐川出去了,突然外面传来低低的呻吟。
陈隐川和酒糟鼻又忙忙碌碌地摸着黑跑上跑下,老太太在房间里指挥着。
冷善已经在生产了。
骆映徽:“既然已经要留下,这件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只让大家都提防点。我看有只小狗受伤了,他就一个人,不会蠢到主动起冲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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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太阳只出来了一半,天边还是蓝盈盈的。
游瑭先闻到了面条的香味。
昨晚冷善生产的很顺利,她真的很有胆色,就算已经力竭,也还是不慌不乱,听着徐奶奶的指挥使劲。
徐奶奶是建国后生人,那时候农村许多妇女生孩子都不上医院,她常常见,自己也生过两个女儿,因此接生的时候倒也还算娴熟。
冷善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儿,很白,像个小雪团似的,有淡黄的头发和淡黄的眉毛,游瑭好奇地问小婴儿的颜色都是这么淡吗,冷善唇色还白着,笑了笑说不是,这孩子的父亲是挪威人。
陈隐川他们忙碌了一夜,都去休息,游瑭便主动去厨房提饭。徐奶奶也是忙了一晚上,可天刚刚亮饭就已经做好了,是昨晚带回来的挂面,虽然颜色淡淡的,但游瑭惊奇地发现里面竟然还有豆角和香油。
徐奶奶揉揉腰,指了指厨房左边的一片菜地,上面竟然还绿叶层迭,郁郁葱葱。
徐秋桂和蔼地笑,脸上的皱纹都弯弯的:“别看叶子多,其实已经没菜了,不过豆角这东西长得快,再坚持几天,新的也就又长出来了,就是这菜不顶饱。”
游瑭受教了,拎着桶往楼上送。
厨房和教学楼是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个院子,游瑭走到院子中间,徐秋桂突然叫住他。
“小唐呀,昨天跟着回来那个人,你也给他送点,那么多狗也等着要吃饭的。”
游瑭扯起嘴角笑笑,心中却想,呸,让他自己找吃的去,饿死他。
话是这么说,但是吃完饭,游瑭还是拎着桶走向严净悯的那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