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瑭动作停了,空气里只有玉米大尾巴拍打游瑭鞋子的声音,游瑭感觉脚尖有点疼。
“抱歉。”游瑭意外地抬起眼睛,匆匆和他对视,发现对方并没有太难过,又继续上药,“那你晚上睡在哪里?”
严净悯:“回家,在厕所写完作业,就出去和街上的流浪狗玩。没小孩跟我玩,他们家长也会刻意离我家的人远点,玩完回家,客人和“阿姨”就走了,都是廉价生意,不过夜。”
游瑭看了看他的脸蛋,有点惊悚,因为似乎漂亮的小孩子,对某些顺直群体来说也在备选之列。
严净悯看出了游瑭在想什么:“也有人想动我,但是他们不敢,我小时候就心黑。”
游瑭突然没办法怪他了,一个人的性格,是由他所遇到的一切人构成的。
善良和信任对严净悯这样的人,或许才真的像毒药一样致命。
你没办法要求一个没被善待过的人想着去善待别人,况且相对他的经历来说,严净悯现在做的事简直正常得有点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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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学楼,游瑭一直默默的,这是严净悯的私事,他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大家都聚在放小孩的房间里,小孩还没有名字,冷善说孩子爸叫什么洋名,游瑭听完就忘了,只是小孩还没有名字,这是一件很急需解决的事。
冷善也没想好,反正大家都宝宝宝宝的叫他,干脆叫他宝宝得了。
这个名字有点草率,但是宝宝才不在乎,叫他逗他他就呆傻地睁着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他很乖,很安静,就像知道自己不听话就没办法活下去了一样。
严净悯那件事,大家态度基本都定了下来,陈隐川和李伟强都认为应该把他赶出去,骆映徽持反对意见,其他人都是中立,不说话不附和。
游瑭私下里觉得,不说话的其实也都反对。
但是再说下去,估计就要吵起来了。
于是大家只好先转移一下注意力。
骆映徽:“咱们带回来那袋土豆在哪里?”
游瑭说放在楼下,和那些食物都放在一起。
李伟强:“土豆?是发芽就能种,土豆是春秋两季种,这个季节也能种,叫半夏土豆,长得和普通土豆一样,就是一般没人这么种,不知道过多长时间能收。”
陈隐川奇怪地问:“你开房地产公司之前不是混子吗,怎么还懂这个?”
李伟强脸色一红:“我说的是□□老大,为了镇住你们这帮小年轻,其实我就在工地混了两三年,之前都在村里种地。”
李伟强说:“我下午就去把土豆种了,就是菜地太小,不知道能种多少。”
游瑭:“游乐场那边地上铺的都是花砖,如果掀了应该也能腾出一片空地。”
夏临清:“我们应该给小宝宝留一片游乐场!他不应该没见过游乐场!”
游瑭:“饭都吃不上了还游乐场呢。可以把设施留下,他长大了可以在菜地里玩滑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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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徐秋桂用面粉弄了疙瘩汤,没什么油烟,也没大有味道,不过能充饥就已经很好了。
这回没让游瑭送,因为陈隐川要求不再给严净悯和狗狗们提供食物,虽然食物仍旧是对半分,但是想吃就自己弄,这应该算是一种软胁迫手段,不再合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隐川一直是负责做决定的人,而且态度相当坚决,末世求生团结是很重要的,骆映徽只是口头反对,陈隐川表示不同意以后,她就没再坚持。
下午他们开始倒弄那些铁丝网。
游瑭跟大家说了严净悯的想法,做个围栏把幼儿园和其他建筑隔离开来,防止再有丧尸像今天上午一样闯进来。
陈隐川也同意这个方案,但是他打定了主意要赶严净悯离开,不愿意让严净悯参与这件事。
反正事情是有人做了,严净悯在教师公寓里看着他们忙上忙下,倒也乐得清闲。
按围墙的位置说高不高,从锅炉房顶肯定是爬不上去,还好游瑭身手矫健,从幼儿园侧面的窗子里爬出去,踩着空调外机和窗框直接翻了上去。
入目是一片开阔的平台,能看见零星的三两只丧尸,平台上面拉了晾衣绳,甚至还挂着一些晾晒好的被褥和衣物,这个季节干燥,只是沾了一层薄灰。
几片床单静静躺在晾衣绳上,其间影影绰绰,隐约有人形,不一会儿,就有丧尸从床单后钻了出来。
游瑭吹了个口哨,丧尸们听见声音都朝他靠近,游瑭从腰间拿出斧头,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了。
从平台上向下看,可以看到马路和上面的尸群,这应该是几家店铺的房顶,连在一起形成的大平台。
平台另一面直通一栋楼房的楼,那一排窗户打开就可以从家里上到平台上。
有几面窗户玻璃是碎的,游瑭猜测是小女孩和丧尸们打破的。
今天上午的大群丧尸应该也是从这些碎窗户里钻出来,被幼儿园里的声音吸引,才会从平台上摔下来。
确定平台上没有丧尸,游瑭才挨个把同伴拉了上来。
这活儿倒也用不着多少人,陈隐川骆映徽加游瑭足够,夏临清也想参加,但是冷善警告他伤口还是养一养好。
所以夏临清就憋屈地跟着李伟强种土豆去了。
从平台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厨房旁边的菜地。
李伟强背着个锄头在前面刨坑,夏临清就抱着一堆土豆蹲在篱笆外切块儿。
铁丝网太软了,不能直立在屋顶,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固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