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映徽走了两步,实在坚持不了了,把尸体啪一下扔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歇。”
丧尸闻着味儿就来了,骆映徽崩溃地直起腰,用一个十分夸张的姿势把丧尸推倒,丧尸倒地之后还张牙舞爪的,骆映徽对着头部就是一顿猛锤,把它锤死。
游瑭叹了口气,顺手把骆映徽丢下的那只也抗在了肩膀上,左肩右肩各扛着一具尸体。
“走吧,我帮你搬。”
骆映徽:“你太好了吧!哪来那么大力气呀!”
骆映徽又打起精神,看游瑭不算太吃力,干脆直接承担起了驱逐周围丧尸的职能,来一个杀一个。
一边走着,骆映徽就说:“我感觉陈隐川现在有点太警惕了,他以前人很好的,丧尸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一个饭店里,他主动救了很多人。他是李伟强的下属,李伟强让他去饭店给自己和情妇送蛋糕,对他态度也不怎么好,他也没生气,而且还主动救他。”
游瑭:“他以前只要考虑救不救人就行,但是现在他还得考虑营地和我们的安全,情况不一样,处境不一样,可以理解嘛。”
陈隐川走在前面,距离不近,游瑭说完,发现陈隐川停步了。
我去,不会这么背吧!声音也不大啊,被他听见了!?
骆映徽一把捂住嘴,钻到游瑭身后企图降低存在感。
不对!
游瑭直接把尸体扔了:“出事了。”
陈隐川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颤,随即痛苦地俯身下去,李伟强慌忙拉开他背上的丧尸,不想丧尸的脖子已经断了,整条脖子直接弯折。
一股尖锐的疼痛感,李伟强强忍着没有喊出声,用衣服挡住了被咬的手。
那丧尸的头碎了一半,只有嘴还在轻轻动着,似乎嚼着一块肉,鲜血顺着它的嘴角挂到地上。
而陈隐川的侧颈,赫然是一片殷红。
游瑭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骆映徽从身边风一样冲了出去。
陈隐川痛苦地蜷缩在地,血不断从伤口里渗出来,从伤口的四周溢出来,越流越多,最后流到了游瑭的手心。
温热的,好像刚刚还是鲜活的。
血呛进陈隐川的气管,很咸、很热,陈隐川想说话,可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发狂地咳嗽起来。
剧烈的疼痛感,陈隐川感觉有什么阻塞了气管,他用尽力气也无法呼吸,力气就在这样的挣扎里流失,陈隐川的脸逐渐涨红。
游瑭扶着陈隐川的胳膊,感觉他的皮肤越来越热、从温热变成滚烫,似乎血液都在皮下沸腾起来。
可是陈隐川好冷。
力气从他身上流失,他能听见丧尸的低吼,不同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陈隐川感觉,游瑭松开自己的手臂,模糊中可以看到他的背影迎着靠近的丧尸过去,手起斧落,丧尸就那样倒下去。
倒在地上,就像自己一样。
然后眼前模糊,骆映徽和李伟强的声音变弱、变小,直到化为细小的嘶嘶声。
天黑了。
是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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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同伴失去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以这样难以接受的方式。
为什么我总是想当然?
游瑭难受地想,想当然的没有检查西点店,导致了夏临清的受伤,没有检查这些丧尸是不是真的被解决,导致了陈隐川的死亡。
游瑭不是内耗的人,他知道这不完全是自己的错,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是生命,鲜活的生命,真实的人,所有游瑭不得不想,如果我们那么做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掉。
他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想当然了。
推开门,严净悯正在院子里和狗狗玩,他手里攥着一块布条,和边牧卡瑞拔河。
黑豹和铲铲小虎打闹,加维灰蛋追着细狗墩子满院子撒欢。
见他们进门,严净悯笑意淡了,招手唤回狗狗们。
严净悯转身带着狗狗们往教师宿舍的方向走,狗狗们见了游瑭很高兴,铲铲瘸着一条小腿想上来贴贴,被严净悯抱起来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游瑭:“不用回去了。”
严净悯回头,游瑭的声音有点苦涩:“没人会赶你走了。”
在他身后,骆映徽冷着脸走了进来,紧接着是面色惨白的李伟强,两个人都没做停留。
李伟强步履匆匆,从丞杨身边走过,带起的风吵醒了丞杨。
丞杨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但是还没来得及细闻,那味道一闪也就消失了。
骆映徽闷着头往楼里走,看到躺在地上的丞杨,也有些不忍。
丞杨抬起头,那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站在眼前,丞杨记得她,在天台上和她说过话,是个说话做事很大方的年轻女生。
骆映徽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等到她走到丞杨眼前,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可以留下了,去里面睡吧。”
第 14 章
幼儿园里很压抑,他们原本想把陈隐川带回来,让他安静地死去,安静地转变。
但是陈隐川的喉管已经被要断了,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病毒很快在他的身体里爆发,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冷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抓挠周围的人了。
陈隐川的死去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和那个小女孩不一样,没人熟悉那个女孩,大家只是想要叹息,因为一个小女孩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太容易死掉了。
但是陈隐川不一样,他甚至在死前的几分钟还在考虑怎样才能对保护这个营地。
营地里没有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