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入死局
随也
伯益撰鼎于《山海经》,释言九鼎分阴阳。然其未明阳鼎护国,阴鼎招魅。
后魅鼎现牧野,商朝灭,人皇陨,神归位,至此天下初定。
数千年后,有一女寻梦问鼎,以身入局。
然,入局者又何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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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气魅师VS忠犬把头,
与子同游,强强联手。
日月同辉
九月,成都街头。
栖云民宿坐落于离景区三公里之处,是一个二进的院子。内庭有一银杏树,树桠高耸,树影婆娑,树下有一石桌,桌上黑白厮杀,正是泾渭之争。但再一细看,然执棋者唯有一人。
西厢房的门被人从里打开,顾彦时拿着一听可乐走过来,随后在下棋者面前轻轻一晃,在对方摇头后便在旁边落座,双腿呈八字形,看起来不甚优雅。
“洵哥,姜家的人到底来不来?”顾彦时看着棋子,眼神发虚,一看就是神游天外。
“已经第三天了吧,这姜家也太不守时了,明明是他们牵的头。要不我们下午去太古里转一转?听说那里随便一走都能看到俊男靓女。”
石桌前男子正摩挲着棋子,靠下意识接话,“还是别去了。”
顾彦时看对方手上动作不停,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觉得不对,自己这是被讽刺了不成。
他像只昂头的公鸡霍然站立,“洵哥,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你看看我,不说比肩金城武,好歹与彭于晏也有七分相似吧。”
看着就差开屏展示的顾彦时,桌前男子终于抬头。此人挺鼻薄唇,眼窝深邃,整个人透着一股桀骜孤勇的劲儿,就像蛰伏的野兽,有种随时会亮出利爪的危险性。
“不过洵哥你确实有资格这么说。”顾彦时再次坐下,语调变沉,对于黎洵的颜值,他是服气的。
黎洵默默摇头,知道顾彦时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不过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所罢了,不过也没必要解释,搭伙吃饭,谁也别太认真。
“把行李收拾一下,我看这姜家也快来人了。”黎洵嘴角微勾,似有讽刺。
顾彦时作抬手状,不无疑惑,“洵哥,你怎么知道?他们联系你了?不是说三大家只有老祖才能通信吗?”
黎洵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双臂,慢悠悠解释,“熬过鹰么?”
顾彦时瞪眼,“七天七夜不睡觉那个?”
黎洵热起了身,“现在不兴那个,你只要比鹰更有耐性,它的野性就没了,以后你指哪去哪。”
“乖乖,这是把我们当鹰了?”顾彦时啧啧不已。
“出来吧。”
话抛出去的同时,黎洵动了,只是一个利落的翻越,东厢房的门霎时大开,一蓄着短须的精壮男子宛若豹子般从门边溜了出来。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右拳便已对上,双拳相碰的一刻,黎洵左手绕至男子肩膀处,在对方闪躲时快速出拳打至对手胸腔部位。对方闷哼一声,却很快用脚旋踢而来。
手里还拿着半听可乐的顾彦时看着拳拳到肉的两人,内心感慨——这是动真格的了,犹豫着要不要来场直播赚个人气为以后转行做准备,却见两人停了下来。
就这?我还没看够呢,恍惚中有人撤回了一个嘉年华,定神一看,嘉年华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黎洵手抚了一下被打皱的衣袖,语气不善道,“‘活儿’是你们接的,想翻锅的话那把差旅费结一下,我们这就走。”
门内的人闻言走了出来,是一个丰腴婀娜的年轻女子,她未语先笑,声音带了三分甜,“季青,我就说三叔父他们出的是馊主意吧,非要说测测黎家小辈有没有能耐,一眼就让人识破了。”
继续上前几步,“没有你们斗爷,我们这些偃师可毫无用武之地,小哥哥你说是吗?对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姜锦棠。”
“黎洵。”
“季青。”
顾彦时赶忙自报家门,“顾彦时,芳草长彦,顺天应时。”
姜锦棠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小哥看着有点年轻啊,下过锅吗?”
顾彦时来之前被自家长辈紧急科普了一番,知道他们这趟来是倒斗的,老一辈叫下锅。但他在前二十年根本不知道家族是靠这个起家的,更何况参与,于是老实摇头。
姜锦棠心想黎洵真倒霉,带了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估计是旁支硬塞进来的,看来这黎家凝聚力不行啊。等这趟活儿干完高低得告诉老祖一声,这事儿她爱听。
“那祝你第一次下锅愉快。”
顾彦时不知道为什么闻到了一丝看好戏的味道,他想,自己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菜鸟,自己到时可要好好表现,让这个看轻自己的女人刮目相看。
黎洵不管旁人心里的小九九,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这次为什么没叫杜家?万一碰到了那东西,你我可没办法。”
顾彦时,“碰到啥?”
姜锦棠捂嘴笑,“黎洵你说那么隐晦干嘛,这里又没有别人。魂魄就魂魄呗,又不是没见过。”
“······”
“杜家联系不上。”一直没出声的季青解释道。
“两家老祖都联系不上?”顾彦时讶然。不应该呀,听自己老妈说,以前下锅都是三家一起派人的,这次轮到自己怎么就只有两家了。
黎洵眉头细微地皱了一次,“你们有了对付的办法?”
“喏,老祖给了几张符,是以前杜家老祖亲自画的,应付一般的小鬼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