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跃睁眼抬头,墓室宝顶梁柱往下坠落,四壁渐渐分离,他隐隐还能看见藏在壁后隐藏的暗门,怪不得出不去,原来都被藏了起来。紧接着有水从壁中流出,慢慢往下,流入墓室。
“是水银!快捂住鼻口。”姜锦棠第一时间发出了预警。
异调局
水银虽是液体,但密度是水的十三倍,所以它最可怕的不是淹没物体,而是它的毒性。
孟夏第一时间屏住呼吸,靠着“贴墙挂画”上了已经顶壁分离的室壁上缘,她像之前一样把鞭子抛下,黎洵借着力道也上去了。
眼看接顾彦时已经快要憋不住了,孟夏便打算拉他一把,他却把姜锦棠推在了前面。
阿挚根本不用她费心,在拉完姜锦棠和顾彦时后,她帮着阿挚拉季青。
就在长鞭马上缠住季青时,杜跃冲了过来一把挤掉季青攀上了鞭子,孟夏一个扬手,没有甩掉杜跃。季青瞬间触地,水银也已漫至他的鞋底。
孟夏不在犹豫,直接将杜跃拉了上去,然后飞身往下,用手拉住了季青。
宝顶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下,倒下的一瞬间季青护住孟夏头部往没有水银的一侧就势一滚。室壁转换,暗门开启,两人顺着暗门滚去,直至不见。
黎洵坐在壁顶看清整个过程,不由急呼:“孟夏!”
他便想再次跳进去,奈何水银已将正整片区域灌满,这让他不得不从另一侧跳下再伺机寻找。
“洵哥,孟夏呢?”顾彦时边说边干呕,自己好像有点头晕。
黎洵拉了他一把,“先离开这。”
又回头看一眼,奇怪杜跃怎么还不跳下来,再细看,他的胸口处有一木制搭扣,正是墓梁榫卯结构中的榫头,明明不是尖头,却不偏不倚刺进了身体。这让他不得不信玉符的影响力。而在他没看见的地方,阿挚正收拢着刚刚放出暗器的手掌。
这一眼虽短,但黎洵已然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耳鸣,因为姜锦棠在前面催促的“快走吧”在他听来带着琴弦之音。
手部力道变重,原来是阿挚上手拖着他们三个,看来,他们三个都中了毒。为什么阿挚没事,忘了,他是魅,那为什么他不怕水银也不去就他们。等我醒来,自己得问问他。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旁边坐阿挚。
“阿挚,我们怎么来医院了?”说了不过一句,就感觉有点烧心。
正欲起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醒了?看来身体素质不错。”
黎洵嘴里发苦刺痛,还是礼貌开口,“医生,我能出院了吗?”
医生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现在,你有腐蚀性口腔炎,肠胃也有一定的损伤。别想了,还得躺几天。”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到孟夏,黎洵根本就躺不下去。
医生声音带了点严厉,“再重要能有命重要。你这嘴里这溃烂程度,搞不好是要感染的。”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呆会护士会来上药,有问题再找我。t身边不能离人,记住了吗,家属?”最后一句是对阿挚说的,看来是真怕黎洵出院。
医生走后,黎洵正要问出来后的情况,又有人推门而入。
一齐耳短发,看起来玲珑小巧但一脸肃穆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黎洵?”
黎洵敏锐地感觉到来者并不友善,他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是谁?”
“我叫罗静怡。是的,在官方代号071。”
黎洵,“哦,找我什么事?”
罗静怡端过凳子往病床边一坐,背往后仰,整个人气场全开,“我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但我不是为这个而来。我找你,是为了请你们帮忙。”
好一个欲扬先抑,黎洵第一次见这么请人帮忙的,他也换上公事公办的表情,“我的朋友呢?”
“我给他们安排了舒适的病房。”
这是变相软禁了吧。
“不止他们。”
“我知道,还有一个叫孟夏,一个叫季青的。我已经在派人找了。现在,可以谈一谈帮忙的事了吗?”
黎洵,“阿挚,给我拿个靠枕。”
这样躺着,总觉得气场弱了点。
阿挚略微不满,但还是递了个靠枕过去。
“你有没有见过死不了的人?”罗静怡没有刻意制造悬疑,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远算不上特别稀奇。只是确实有些让人头疼,于是不得不请外援。
黎洵想了想没有回答,只问:“什么叫死不了,死而复生,还是杀不死?”
罗静怡不知从哪掏出个保温杯,吹了两口就开始喝上,黎洵这才感觉到面前这个人自己或许可以称之为阿姨,只是看着保养得宜,这句“阿姨”是肯定不能叫的。
“你这是问到点子上了,之前我们查错了方向,找错了人,他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墓葬行业要没落了。”
“杜跃?”
罗静怡眼睛一亮,眼里有了丝兴味,“我果然没有找错人。”
黎洵想,估计这个忙不是什么好忙,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劲儿捧着我。
想到这,他反客为主,“杜跃不是你们的人?”
“当然不是。”罗静怡嘴角微抿,“他是杜聿征的人,我们策反了他,就是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
有那么一刻,黎洵很为杜跃感到不值。
罗静怡的语调又恢复到家常的亲切,“说回刚才的话题吧。你不好奇,说明你对这种事有过了解,可能是见过,或者是听过。说说吧,你是从哪知道的?”
黎洵心头一凛,好敏锐的人,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三岁稚儿,一问就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