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床头挡板高三十公分,上绘福寿禄雕像,此时被分成两半。
黎洵望向孟夏,后者言:“你仔细看。”
顾彦时挤了上来,同黎洵一起细细端详。
“这也没看出什么啊。”
孟夏不耐烦了,“看那白胡子老头的权杖。”
权杖初看普通,细看就能发现权杖柄为蛇身,头为人首。
“嗯?”顾彦时愣住了。
黎洵却一下明白,“你刚刚搜的窫窳长什么样?”
“人首蛇……”
看两人不说话,孟夏直接将那权杖拔出。
刚刚走过来的姜锦棠看傻了眼。说是巫医,她却觉得祝琴应是自己的同辈,这机关一个接一个的。
捣药台下四块青砖内收,露出可容一人往下的地洞,手电扫去,有一绳梯向下垂落。
“阿萝,你守着门口,别让他们靠近了。阿哨,窗户归你。”孟夏吩咐的理所当然,两个魅也没觉得不妥。
“你们等会,我先下。”
黎洵转头将外套脱下放在孟夏怀里,左手护着别在腰间的手枪踏上绳梯。
有破空之声传来,孟夏第一时间跳下去,在那箭雨来临之际张开外套旋转成盾。
黎洵已经站定,放弃手枪改用开山刀抵挡,孟夏的加入使局面很快变得明朗。
箭雨骤歇,孟夏冲着面前的连弩车就是一脚,随后抽出匕首环视这个地宫。
“下面什么情况?”楼上传来罗静怡的声音。
望着地宫内满墙的字画,黎洵淡淡道:“没事,下来吧。”
灵山出钦原
连弩车将最后一支青铜小箭射空后,弩绳放松回弹,碰到一圆珠。圆珠向后滚落,顷刻间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地宫中那站于角落的木雕摆件“活”了过来。
摆件样貌为士兵状,不如木蓝雕像的精美,只刻简单曲线。身侧有一敦厚巨型木桌,上摆太极样式鱼缸,“士兵”右手为管状,正往鱼缸中喂食。
孟夏有些诧异地往鱼缸中瞄了一眼,这才发现里面养的根本不是鱼,而木雕身体中流出的也不是饵料。
“这是……蜂?”
正专心查看字画的黎洵走了过来,望向那缸中古墓造景里悠哉畅游的蜂。
顾彦时硬生生挤在罗静怡的前面第一个下了绳梯,一看他俩凑在桌前就知道有不寻常之处。
“是什么?”他猴一般窜上了黎洵的后背,“这玩意儿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不仅是长相,就连吃食也独特无比,他眼睁睁看着那木雕手臂处滑出一只金甲虫,落入水中后就被一口吞食。
几人看了一会儿,罗静怡才优雅地走了过来,“这与你们描述的蜂人是否相像?”
鱼缸内之物虽形体与蜂类似,但大小却像小型家禽,浑身覆盖黑色骨骼,共有三对翅膀,均为橙红色的透明膜翅,带有两根毒刺。
黎洵摒除杂念,仔细辨认,“是有些相像。”
“钦原。”随后的安达看到了鱼缸边缘的标签,上有祝琴的字体。
“看来就是这蜂的名字了。”姜锦棠扫向墙上的字画,一眼看到了居左的钦原画像。
她拍了拍孟夏的肩膀,后者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那幅画像。
画像栩栩如生,只是却不是祝琴产物。
“看这印章,应该是汉朝的。”黎洵认出画像年份。
孟夏已扫到题字。
“,蠚鸟兽则死,蠚木则枯,以九目金甲饲之,可染三魂。然毒未清,再与人,则阴阳相合,七魄不散。”
顾彦时匆匆跑到木雕士兵旁,妄图找到一只金甲,确认一下是否有九目。
他摸来摸去,都没看到开关,倒是发现这木雕冰凉无比,很像——
“冰箱!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就是一个木头冰箱呢。”
姜锦棠忙扭头,“那你别瞎弄了,估计他一肚子都是那金甲虫,万一全跑出来可麻烦了。”
罗静怡将画像拿下摊在桌上,嘴里发出惋惜之声,“看来那些蜂人其实是祝琴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祝琴死了,而杜聿征接替她完成那些任务。”
孟夏早已将画像翻转一面查看有无破解之法,然而答案是失望的。
既然画像没有线索,黎洵便开始在屋内寻找蛛丝马迹。
“这应该是祝琴的工作台,如果她对自己的死毫无预料,就不会如此干净。”
姜锦棠点头,“她会给自己塑祖师爷的像,一定是预知了自己的死亡,所以设下风水术引杜聿征上钩。”
罗静怡在不大的屋子转来转去,终于找出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是人饲蜂成,楼上那两个怎么解释?”
阿萝和阿哨无疑不是钦原的形态,唯一的解释便只有——“杜聿征看错了方法!”
孟夏和黎洵的异口同声,让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我觉得祝琴肯定不甘于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思引杜聿征上钩了,说不准她会留下什么线索。”
几人在屋内翻找了一翻,没有收获,于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士兵木雕和鱼缸。
孟夏,“我赌在鱼缸里。”
黎洵看她一眼,嘴角上扬,“那我就赌它吧。”
他指了指那敷衍的木雕像。
刚刚顾彦时已将木雕外部查看了一遍,此时得意洋洋,“肯定不在这,这个打不开,我刚刚都看过了。”
他屁股搁在一旁的案桌上,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看黎洵与姜锦棠对那木雕上下其手。
“找到了。”不过片刻,姜锦棠就冲他挥了挥手。
顾彦时马上站直,鼓掌道:“姜锦棠牛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