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又急又利,“是我们与赵榛战斗的时候!我和孟夏骑着毕方去找混沌人。”
众人不可思议间,看到图卷慢慢卷起,收缩成弹丸之小,悬挂在空中。
与此同时,有无数图卷同它一般悬挂起来,遥遥看去,宛如一棵苍天古树。
“是神树!”姜锦棠失声道。
没被打败的另一个世界的烛龙笑了,“看到没?那就是界。”
原来这就是界,只要你能进入,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不管是将来还是过去,甚至是另一个有你的维度。
十人被风吹到一起,顺着虚无的肠道滑出。
出来后,几人不管着的是哪个世界的衣裳,此刻都已改了模样。
那衣服无疑是美丽的,但却是看的见摸不着的,就像“皇帝的新衣”。
姜锦棠有些不自在,她摸摸手臂,问孟夏,“我穿着的对吧?”
孟夏看一眼她身上仙气飘飘的衣服,果断点头:“嗯,好看。”
姜锦棠这才放心,但是拒绝贴着任何人。
而就在这时,一侧的安达呼出一口长气,“终于变了回来。”
神柱
他浑身如同浸入火炉的烙铁,赤红热烈。众人不解,唯有烛龙上前试探将手伸去。
果然,有股灼热顺着经络回归到体内,他这才确认安达是重燃火精的灯芯之神。
“安达?你真是神身边的灯芯?”罗静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安达终于不再掩饰,露出释然的笑容。
“神将我下至各界以重启极阳,今日终于不负神所托。”
他的容颜在烈火的炙烤下越加老态,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
“是你!”姜锦棠失声尖叫。
孟夏突然笑出了声。
“安达,或者我该叫你达公。从最开始引着我们入局到最后一同携手作战,你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啊。”
黎洵怒不可遏,他愤然道:“你那所谓的神究竟要干什么?”
安达望着黎洵,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移向烛龙。后者慢慢从黎冬的身体中脱离出来,变成了在墙影中见过的大祭司模样。
杜聿征确实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经囔囔开口:“是你,是你领我走向修仙之路。”
烛龙不屑嗤笑,“是你蠢笨,信了我的话。”
一直旁观的献却冷眼看来,“不是他,是你。”
烛龙暴起,一下拎起他的衣领,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献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他轻飘飘地将烛龙的衣领拂下,“你一路跟随我们目的是什么?”
烛龙眉头仍然拧着,“当然是重建神道,回到我的幽都去。”
献继续追问:“你们看,那儿才有界,我们变成了神,就超脱了界之外。所以,作为神的你,为什么会去界里?”
烛龙有些愣神,有些事情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巫安排了一女子跟随在自己身侧入了界。
再后来,作为凡人的自己好像是死了,但又活了过来。
献侧身看安达,问他:“你的任务是重启极阳?我没猜错的话,烛龙就是极阳吧?”
黎洵本来扶着黎冬的身躯,闻言上前一步,看向悬挂在虚无空中的界,了悟了,“神道如果是神树,那一定需要光明。”
这是什么意思?顾彦时隐隐不安起来。
远处有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烛龙身体慢慢变得紫红,不一会儿就长出了蛇尾,盘成一个圆球,宛若红日。
“我是幽都之神,我才不要照这破树!”烛龙不甘心骂了起来。
献却叹了口气,“你都到过界内,难道不知道现在幽都掌权的是谁吗?”
烛龙想到了做大祭司时汉朝人民供奉的地母神,猛然意识到自己早已远离幽都。
口中有热气,烛龙悠悠向外吐出,虚无的空中隐隐显出神树的轮廓。
安达鼓励道:“再来点。”
烛龙破盖子破摔,用力哈出一口气,神树初见雏形。它的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山。众人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不周,也是昆仑。
神树高耸,中间主干宛如天柱。每个界展开是卷幅,合上却犹如透明的走马灯,每个朝代都在里面马不停蹄地往前走。
界内似乎有些裂缝,总有不知名的人物从界内溜出,沿着细细的神道走向另一个界,另一个朝代。
姜锦棠愣住,“不是说天柱被女娲修补过了吗?”
顾彦时呆呆的,“看来没有修补好,怪不得总有疑似穿越者出现呢!说是吊魂,原来就是每个朝代的大巫之后把神道告诉了那些试图穿越的人们。”
他难得的智商在线,却没有人夸他一句,因为烛龙已经悠悠往上飘,落在了昆仑的半山腰。
临走时,他冲大家摆摆手,笑得不怀好意,“我想起来了,共工触倒天柱,害我入界。大巫命巫彭寻我,伺机出界。这都是我的命数,你们呢?神让大巫寻你们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孟夏将还发着盈润光芒的四象玉符掏出,问安达:“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神要做什么了吧?”
安达不言语,指向其中最大的一颗界。
那颗界没有光芒,暗淡不堪,似乎腐败许久,只需外界轻轻一推就会落下,而它也没有走马灯,宛若蒙着一层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孟夏,你的镜子呢?”
孟夏变成仙体,背包自动悬浮在身后。她轻轻一招手,里面的镜子应运飞来。
安达谆谆诱导着,“看看你自己吧。”
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前世,唯有孟夏,他们确实未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