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杨:“你以为我不敢?”
赵奎生不动声色地将田玉乔护在身后,冲庄杨说道:“不劳你亲自动手,明天我自会去镇上找你,要抓要关等明天再说。”
庄杨今天休假没道理抓人,而且这事也摆不到台面上去说,但他憋着的这一口气不出不行,怎么也不能让赵奎生好过。
“明天我在镇上等你,你小子最好有种来。”庄杨放下狠话。
赵奎生:“谁不去谁孙子。”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田玉乔担忧的看着赵奎生,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
赵奎生摆摆手,将丢了魂的田富扶进院子安顿好才出来与她说话。
“没事,有我呢。”赵奎生安慰她。
田玉乔鼻子一酸,她以为这会是她大哥或者爹对她说的话,没想到是赵奎生。
田玉乔说话带着些许的鼻音:“你惹上他可怎么办啊!”
赵奎生带她去了她家不远的小山坡上,那里放着他刚逮的野兔和一些野果,还有一大束野花。
赵奎生将野花送给田玉乔,“笑一笑嘛,你笑起来好看。”
花束不是很漂亮,什么颜色的野花都有,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收到花,正好驱散了心中的不快与阴霾。
田玉乔坐在草地上,“你刚刚太冲动了,明天他真的抓你去蹲大牢怎么办?”
赵奎生叼着狗尾巴草满脸不在乎,“玉乔,你被他唬住啦。”
“嗯?”什么意思。
赵奎生解释道:“他那么拼命的抓贼、邀功,就是为了当上真正的捕快,换句话说,他现在还不是衙门的捕快,只在镇上挂了一个虚职而已。”
田玉乔不知道还有这说法,唯恐是赵奎生怕她担心安慰她的,便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平时挺聪明的,刚刚一急起来怎么就胡乱答应他,他没安好心你都看不出来吗?”
田玉乔低下头,“我再不答应,我爹怕是都要跪下来求我了,我怎么敢……”
赵奎生耐心引导她:“你能让王大柱再也不敢骚扰你,能逼着我去替你追回失窃的银两,还能让庄杨给我贴大字报……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解决办法而不是逆来顺受对不对?”
田玉乔嘟囔道:“谁逼你了……”
赵奎生扶额,“那不是重点……”
赵奎生认真跟她分析道:“你知道要让王大柱怕,知道跟庄杨做交换,那么这一次,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呢?”
田玉乔还没缓过神来,“你问我怎么解决?”
“对啊。”赵奎生说,“我手里有庄杨的一个把柄,所以跟他打架这件事我并不害怕,但除了这个我还真没其他办法让他之后不为难你们。”
“我不想用把柄跟他结仇。”他说道,又认真补充:“更多的是担心你。”
田玉乔耳根一红,结结巴巴道:“他……他从小要面子,还有……还在意当捕快的事,你可以……”
她思考良久,赵奎生也不催她,只在一旁偷偷注视着她,觉得她皱眉思考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好像很想让四方镇成为什么安居乐业小镇,可能这会让他升职?但是这个我们也帮不了他……还有什么他在意的事情可以跟他谈条件呢……”
田玉乔还在冥思苦想,赵奎生听她这么说心里隐约有了主意,却也没打断她,任她思考发挥。
“有了!”田玉乔笑着拍手道:“他要是继续找我们麻烦,我就告诉别人他没娶妻就想纳妾,他要是想娶个好媳妇,不可能不怕这个。”
田玉乔骄傲地看向赵奎生:“我说的对吧!”
“对到是对。”赵奎生说,“可是你不怕被人说些乱七八糟的没人敢娶吗?”
“你不也被人说些乱七八糟的没人敢嫁么。”田玉乔吐槽道。
那不正好,一个没人娶一个无人嫁,多般配啊,赵奎生心想。
这世上他只在乎一个人的看法,别人说什么他才不在乎呢。
一阵风吹过,天色忽地就暗了下来,田玉乔似乎在山道上看见了娘和二姐她们。
“不跟你说了,我接我娘去了。”田玉乔站起身就朝那边跑去。
赵奎生拎着野兔抱着野果野花追在她后面急忙道:“诶兔子,花…….花拿着。”
……
田富唉声叹气了一晚上,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山里鸟儿都还睡着他就披着月色下了山。
他不敢信田一山他们说的话,不亲自去问问田勇他不死心。
田富到了镇上天都还没亮,他就蹲在林记杂货铺对面的旮沓角落里,等着杂货铺开门。
一夜没睡又加上走了几个时辰的夜路,天快亮的时候田富终于抵抗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半睡了过去。
还是一阵马蹄声吵醒了他。
一辆马拉的板车停在田富一丈开外,他半眯着眼,看见田勇从板车上下来。
若不是他看着田勇长大,他还有些不敢认。
短短的几个月田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穿着体面的长衫,四肢健壮,眼神坚定,十分精神。
见状,田富又燃起了希望,谁家赘婿能过成这样。
田勇将板车上的货一样样卸下来核对数量,忙得不可开交。
田富绕着板车走了一圈:林记生意应当是不错的,各式杂货都在补。
田勇正盘着货,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田富,吓得笔下一歪,纸上黑了一块。
他急忙将田富拉到一边,问他来做什么。田勇早就知会过他,让他没事不要来杂货铺里,免得林家知道以为他们是来打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