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你往外跑了,我可就要成那望妻石了!”
这一夜田玉乔睡得很安稳,五更天时还是赵奎生摇醒了她。
“非要趁着夜色走,自己还醒不来,真是......”
田玉乔用凉水沁了沁脸,有些不好意思。她破天荒的主动抱紧了赵奎生,“我要走啦,等天亮后辛苦你挨骂了。”
“哼”。赵奎生扭过头,手臂却越收越紧,“等你稳定下来了,晚上我偷偷去看你。”
两人都依依不舍,但再磨叽下去,天都要亮了。
田玉乔背起包袱,打开了房门。
身后传来赵奎生闷闷的声音:“就不能我走,你留在家吗?”
田玉乔扑哧笑出声:“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再说了,你得在家稳住他们,我可搞不定。”
她轻声道:“你不是老说每次都借骡子怪不好意思的吗,等我发了,一定给你牵一头膘肥体壮的回来。”
赵奎生故作轻松,“那就说好了。”
田玉乔点点头,然后便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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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媳妇不见了!”
一大清早赵奎生就在旧屋门口大喊大叫,将所有人都闹了起来。
马翠花登时紧张起来,“怎么会不见了?你先别叫嚷,兴许只是上街去了,我去问一问,找一找。”
卢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找什么呀,肯定是跟二弟吵架,回娘家去了。”
赵金扛着锄头,不屑道:“一吵架就回娘家,这可不兴惯着。”
马翠花冷静下来,拍了赵奎生两下,骂道:“你以前不是最浑了,现在怎么自个儿媳妇都看不好,我看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冷一冷她也好,你别急吼吼的去找,不然以后还要被拿捏的。”
“你要自个儿立起来,别老被你媳妇牵着鼻子走!”
赵奎生摸了摸鼻子,嘟哝道:“那......不找了?”
赵大有白了二儿子一眼,哼道:“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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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乔还想着让二姐说自己在她家,瞒一瞒,没想到婆家根本不急,倒也是省事了。
她没有选离镇上一里外的那个地方,一来是不想碰见爹和大哥,二来是现在这个房子的房东急租,价格便宜,而且就在镇外的一条小巷子里,干什么都方便。
如果不是房东十分着急,恐怕五百文租不到这样的房子。
田玉乔一口气租了三年,半年一付,而且她还跟房东说好了,三年后如果她想买下这间房,之前的租金可以折半抵房款。
中间担保人是酒楼孙掌柜,虽然房东她一直都没见过,但大嫂说不会有问题的,她就放心租了下来。
没有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买卖,田玉乔大胆了许多。
只要是外地的特产,她来者不拒,唯一要求是单价不可过高。
没有摊位,她便学那卖货郎,挑着两个货架,大街小巷随缘买卖。
因为她卖的东西稀奇,数量也不定,紧俏的一天就能卖完,没多久便小有名气了。
赵奎生每月都有一两天假借喝酒的名义留宿在外头,实际上是在通宵搬货,再拉到田玉乔哪儿去。
两人一直瞒得很好。
但没想到如此隐秘的活动,居然是一个不速之客先发现了。
天还没亮,田玉乔的房门就被踹的震天响。
算算时间,赵奎生进货也快回来了,但不知怎么今天如此粗暴,砸门一样。
可不就是砸门吗。
田玉乔一开门,面前就是两张怒气冲冲的脸。
“小狐貍精,总算是被老娘逮到了,藏得够深啊!”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女人照面就冲上来,指着田玉乔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田玉乔瞌睡瞬间醒了。
“我正经做生意的,你嘴放干净点!”田玉乔一边躲着对方指指点点的手一边在门后摸索。
胖女人伸手要去抓田玉乔的衣襟,田玉乔迅速从门背后掏出一根烧火棍,将胖女人挥离自己身前。
“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厉声道。
胖女人双手叉腰,骂道:“你还不客气,我从没见过当狐貍精还这么硬气的。”
骂完胖女人嘴一撇,扭头对着旁边的壮汉痛哭起来,边抹泪便嚎叫:“大哥你瞧,连这狐貍精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我不活了我......呜呜呜......”
壮汉安慰了女人几句,凶神恶煞地向前一步,喊道:“我姐夫呢,你让他出来。”
田玉乔满脑子问号,气愤道:“你们再这样我报官了。”
胖女人叫嚷着:“你还敢报官,我才要报官抓你,让你不能再勾引我男人!”
壮汉拉着要往前冲的女人,低声道:“妹妹,不会搞错了吧?”
拉扯间胖女人跌坐在地,她也不起来,哭天抹泪地哭诉道:“怎会搞错,我之前跟踪他,他就来了这边。我蹲了好久,就这家半夜总有男人敲门,我怎么会弄错。”
她朝田玉乔一指,嘶吼道:“肯定就是她,你瞧她长这样,肯定不止我相公一个相好的,还夜会别的男人,真是......”
胖女人还未说完,田玉乔就厉声道:“大姐,我很同情你,但你继续这样嘴里不干不净的,我们就只能去见官了。”
壮汉将胖女人拉起来,“妹妹,可能真的搞错了。”
胖女人神情一萎,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她没有大吼大叫,而是略有些卑微地问道:“真的不是你吗?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们呜呜呜。”
等赵奎生带着货回来,胖女人已经呆愣了好一会儿。
看来自己确实搞错了。
胖女人也不管人愿不愿意听,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带着一半家产嫁给一无所有的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