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恶狠狠地说道:“我已经跟四方镇捕快打了招呼,我不信她一辈子不冒头!”
正叫骂着,村里的闲汉在外面叫喊着拍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李岩家的,快去你们鱼塘看看吧,出大事咯!”
鱼塘可是这家人的命根子,一听有事,鞋都没穿好就急忙赶过去了。
赵奎生带着一群人正围着最大的鱼塘,用柴刀削着竹竿。
竹竿是顺手在村外林子里砍的,赵奎生看见一大片竹林,就笑着说砍来叉鱼不是正好。
“哥几个,晚上能不能吃饱就看你们的身手了。”赵奎生大笑道。
李岩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鱼塘边上,眼前一黑,求饶道:“对不住,欠你们的钱马上就有了,等我把我媳妇找回来马上就钱还给你们,你们相信我......”
未等他说完,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一脚就将李岩踹翻在地,怒道:“什么垃圾,你们李家村还有这么不讲究的人?”
围观的李家村众人和李岩一样以为那些人是讨债的,但听这话却又不像,有村民站出来说道:“怎么说话的,我们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田家兄弟立马接过话:“你们村都卖老婆啊?”
“是不是啊,说话啊,要这是你们村习俗我屁都不放一个,立马就走。”
李家村的人不敢说话了。
买卖人口可是大罪。
李岩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大叫道:“你们是我婆娘叫来的男人?好啊,跑了跑了,还给我反了天了,她人呢,你把她叫出来,我老婆我自己会管!”
三姐妹坐在骡车里,看事态发展。
如果事情顺利,她连骡车都不用下。但是见李岩那无赖样,看来这些事不掰扯清楚是不行了。
她们扶着田玉霞下了骡车,李岩一眼就看到了她。
“好啊,果然是你找来的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就要往田玉霞那边冲。
几个大汉挡在她们前面,一把将李岩推开。
李母哭天抢地的哀嚎起来。
“杀人啦,天老爷啊,自己媳妇找外人来欺负自家人。”
“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说不得这些人里就有几个她相好的......”
田玉凤可不管对方年纪,直接上前揪着那婆子的衣襟,骂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老妖婆,我妹妹在你们家受的罪今天我全都要讨回来,留着你的嗓子一会儿慢慢再嚎吧!”
田玉乔和赵奎生对视一眼。
赵奎生点点头,叫道:“哥几个,我妹夫家的鱼塘,大家敞开了吃!”
一排排竹竿齐齐插进塘里,不会儿杆子上就插满了大肚鱼,闲着的人就地开始生火,大有一副耗在这里的架势。
有李家村的人跑去叫来了村长,赵奎生跟村长交涉,说这是家事,他们都是田玉霞的娘家人,来看望亲妹妹,吃点妹夫家的鱼,有何不可?
李家村的人哪有不知道李岩打老婆还要卖老婆还赌债的。
他们都以为田玉霞娘家无人,所以一直冷眼旁观,这下人娘家找上门来,谁也不愿意去说和触这个霉头。
李岩爹娘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陪笑着说都是误会。
田玉乔让医馆的朋友当着一群看热闹人的面,说了田玉霞的伤情,和治疗的费用,用了那些名贵药材,列了长长的一张单子。
田玉乔:“我妹子回家时几乎没了半条命,你们必须得付这个责任,如果觉得我打胡乱说,你们可以找你们村的大夫来,一看便知。”
李家村的大夫看了药单,又给田玉霞把了脉,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以后恐难有子嗣了。”
难以生育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围观的妇人哪有不知道的,个个都露出嫌弃的神色来。
“以前还以为他家富,还可惜怎么娶了个外来女呢,现在看来,啧啧啧。”
“还好当初我爹娘没看上那个李岩,真是有远见!”
......
李母首先叫了起来:“那是她自己身体不好,我们花了聘礼,她连个蛋都不会下,我们没把她撵出门都是好的了,怎么能怪上我们!”
田玉乔冷脸道:“你们既然不认,那我们就找你们县县令来裁断,看是你们嘴硬,还是我们手里的证据硬。而且李岩赌输了卖老婆的事在赌坊一问就知,没人追究就罢了,现在我们作为娘家人要追究这件事,李岩怕是后半辈子都要在牢里过了。”
听到坐牢,李母只会干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父镇定一点,只问了一句,“你们想怎么样。”
田玉霞刚想说“和离”,就被田玉乔制止住了。
“你们家害得我家小妹子嗣困难,理因赔偿,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就在你们鱼塘周围住下了,都是亲戚,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田玉乔丝毫不提和离,就是知道和离的主动权在对方,提了对方就会对他们有要求。
若她现在死咬着要赔偿,他们家都要卖妻筹钱了,只会想别的办法,比如——和离。
赵奎生带着一群人叉鱼烤鱼,好不快活,不一会儿烤鱼香就弥漫开来。
赵奎生:“乡亲们要不要啊?要不我们多烤点给大家分一分,别客气,都是自家的。”
李岩一家几乎气得要吐血。
李岩咬着牙说道:“要钱没有......”
田玉乔截过话头,转头招呼看热闹的村民:“有没有看上李岩家鱼塘的,他现在急需用钱,价钱好说。”
还真有村民蠢蠢欲动。
李岩眼睛像是要喷火,直冲冲地就要朝他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