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裴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刻意躲避,某天的晚饭后,司裴居然主动邀请她出去散步。纪明茵意识到了他有话要和自己说,便点点头,裹了件羽绒服出去。
两人走的不远,就在小区里,纪明茵无所事事地看着周边的花花草草,心里却念叨着还没画完的画。于是,等了几分钟后,纪明茵抢先开口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语气并不客气。
话说出口后,纪明茵才意识到这一点,但她看了看司裴毫无波澜的一双眼,也就不再刻意提起。纪明茵甚至恶劣地想,说不定司裴早就习惯了她这样不客气的大小姐做派。
司裴:“你在躲着我吗?”
司裴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偏头看她,他双眼直勾勾的,等着她的回答。纪明茵忽地不好意思起来,她踢了踢路边碍眼的小石子,夸张地哈了一声,躲开他的注视:“……没有,我最近在赶稿,每天都待在房间里。”
纪明茵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要是司裴又发疯,她纪明茵可以毫不犹豫地甩他一个巴掌。但司裴没有发疯,而是用这样平静中带着点可怜的语气问她,纪明茵便开始感到难为情,无法直接让他滚去治病,少来打扰自己。
司裴似乎对她的答案深信不疑,他顿了顿,终于收回那炙热的直视:“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说了什么,要你和我保持距离?”
纪明茵:“……”
纪明茵尴尬地一笑,心想许亦舟肯定有这个意思,但到底没直说,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怎么?你和亦舟有矛盾吗?”纪明茵挑了挑眉,巧妙地将过错方转移给司裴。
司裴不接招,他忽而轻笑一声:“没有,或许是亦舟他误会你和我了。”
纪明茵真想捏一下鼻子,让司裴收收他的茶味,但一想到司裴的那个病情,只能换一种方式:“误会什么?他是我未婚夫,你是我哥哥,他大伯哥,有什么好误会的?”
“哥哥。”司裴低下头,又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词语,“你还愿意认我做哥哥吗?”
纪明茵冷酷无情地说:“随便,你不想做的话那就别做。”
面对纪明茵突然展现出来的攻击性,司裴照单全收,继续好脾气地问:“误会?没有误会就好,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看见了袋子里的东西,才误会了。”
纪明茵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她气红了脸,不知道是为了司裴难得展现出来的无耻,还是为了莫名其妙受苦的自己,她恨恨地骂道:“司裴,你就是个神经病!”
司裴颇为赞同:“嗯。”
纪明茵想起来,要说神经病,司裴他确实是个神经病。但要是这样的话,难道她纪明茵就一辈子都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只要拿到检查报告,她可以直接把司裴的名声搞臭。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一场空,纪明茵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尽管司裴拒绝过她的告白,也抛弃过她,但她纪明茵还是想做个好人。
纪明茵皱着眉,很认真地询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明明之前你表现得很正常。”
尤其是高中的时候,司裴对她那叫一个不茍言笑,冷漠无情。结果几年过去,他司裴倒成了茶艺满满,主动凑过来舔她的神经病,还是一个试图破坏她和许亦舟感情的神经病。
难不成司裴真正的癖好是做男小三?
所以,在一开始,司裴才会拒绝做她的正牌男朋友。
呵。
纪明茵觉得自己再怎么猜测都不夸张,毕竟现实往往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力。
听到她的问题,司裴也拧起眉头,仿佛认真地思考了一遍,才给出了慎重的回答:“……大概是从看到你被求婚的那条朋友圈开始。”
纪明茵彻底无话可说了。
你看,现实就是如此荒谬,她那样稀奇古怪的猜测都被司裴亲口证实了。纪明茵正想默默消化一下这个惊天大新闻,却见司裴突然上前一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生怕司裴把她这个知道他所有不堪的人给解决了。
结果,司裴只是拉起她的手,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无名指,纪明茵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薄茧。
“所以,现在我还是你哥哥吗?”
司裴突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纪明茵想抽回手,但司裴握得太紧,纪明茵只能打嘴炮,朝他冷笑:“是啊,我们俩的关系仅限于此,别的你就不要想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你这种货色,送上门给我当三,我都看不上。”
纪明茵满意地看到,司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忍不住笑出来,自己终于将司裴那张完美的假面具给撕开了。她是没办法制服司裴,但论嘴上功夫,司裴肯定比不过她。
过了一会,司裴才松开她的手,冷冰冰地问:“那我们之前算什么?”
纪明茵:“?”
她眨了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和司裴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他司裴发病,单方面欺负她。
所以,他为t什么要像个受害者一样来质问她?
“什么都不算。”纪明茵将手放在衣袖上蹭了蹭,低下头,假装没感受到司裴的目光。直到司裴再次拉过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纪明茵才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真的要生气了。
纪明茵冷着脸,将手捏成拳状,使劲地捶打着司裴的胸口。但打着打着,纪明茵倏然意识到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司裴这个人没穿外套,整个人很薄,所以纪明茵的手一按下去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服下有力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