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殊轻轻哼了一声,叮铛捕捉到了他感到胜利的微小表情。
真,幼稚。
“你们想不出来放一边,我也对其他想出来的不满意。”
沈顾殊指了指叮铛:“把导航打开,我送你回去。我还有事呢。”
叮铛充满理解地端详了他一眼。
“你脑子里想点别的行不行?”
沈顾殊敲了敲方向盘。
“我约了个重要的老师,都做了一周准备了,人家才答应见我。”
44、可可拥有了阿斯克勒庇俄斯
如果回溯七八十年,这肯定是足以汇聚所有收音机缠绵的地方。
在战火和动荡的闲暇里,或者短暂的偏安一隅。
虽然里面的人多数附赠着包含着美丽和怨毒的传言,但她们仅此几年的惊鸿,就是那个年代无数人难以想象的一刻。
现在这些租界中的公寓褪去了当年的名字,被挂上了一张又一张刻有历史平面的认证。
铅华大多不是自愿洗去的,只是在时代里沉沦两下就被迫荡然无存。
“你不会法语,跟着我捣什么乱?”
沈顾殊在狭窄的旧路上小心翼翼倒着车,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
“你会,我也能用谷歌。”
叮铛打开车窗扭着头,故意怀疑对方的技术:“倒,倒,停。”
玩笑结束,叮铛知道沈顾殊的正常耐心有度,就心平气和地转回身。
“你见这个巧克力品鉴师呢是做足了准备,不过你还是站在管理层的角度,和我们一线的宣传肯定是有差距的。”她顿了顿,“你既然都在这么高的位子上躬行了,为什么t不全方位一做到底呢?”
沈顾殊其实对叮铛留下的是自己不想承认的印象,所以对方有理有据的话,可以说是某种程度的正中下怀。
“我没跟maria说过会带其他人,而且——”他挑挑眉,“我不认为她能欢迎你。”
“其实她如果一直住在这,我觉得可以多少听懂些中文。”叮铛补充一句,“我从来没说过法语,所以干脆一点儿都不沾。”
“你想得倒是周全,是巧克力。”沈顾殊打断她,“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对巧克力的研究有多少?纸上谈兵的那种也无所谓。”
叮铛不否认,但也没承认。
沈顾殊一时解读不出她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冒险。
正当他准备劝诫叮铛留在车里的时候,叮铛一侧的车窗被人轻轻叩了几下。
叮铛立刻按下车窗,外面站着一位身材颇高的白人老太太,尽管因为高龄而身材萎缩,但仍然拥有宽肩和与叮铛差不多的身量。
她穿着比较正式的休闲西装套裙,头上一只墨绿色的发箍勒住卷曲的纯白色中短发。
叮铛愣了一下,另一侧的沈顾殊已经下了车,用叮铛听不懂的法语招呼老太太,老太太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尽管那个笑容在下垂的褶皱中并不明显。
叮铛知道,这应该就是沈顾殊口中的那位巧克力品鉴师,maria。
maria伸出手和叮铛握了握,说了一句听语气十分友好的话,就松开她走向建筑狭窄的巷子,步子相较于年龄很是稳健。
叮铛问后面的沈顾殊maria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
“她说你的发色很漂亮。”
沈顾殊看了一眼叮铛骤然欢喜的表情,撇撇嘴。
“这回好了,你得逞了。”
Maria的公寓已经属于上个世纪的古早产物,尽管外表优雅,但内饰还是避免的古旧和狭窄,感觉供水供电都十分不便。
房间里意外的,没有任何味道。
哪怕是家具,或者清洁用品的味道都没有。
叮铛知道这是maria品鉴时必要的环境,以便于不放过所品尝巧克力的蛛丝马迹。
Maria没有过多地招待两人,转身去了厨房,那边有一个新得格格不入的冰箱,她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慢吞吞切成薄片,给两人端过来。
沈顾殊的表情变得严肃,叮铛则越来越放松。
Maria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盒条状巧克力,放在桌子中央。
叮铛嚼着苹果片,细细端详着那盒巧克力,maria也坐下来慢慢嚼苹果,只有沈顾殊还是板正着身体,两个女人仿佛考官一样。
直到叮铛和maria几乎是同步拿出其中一条,掰开,清脆的断裂声才把沈顾殊的注意力拉到了叮铛身上。
这个手法?高手在民间?
他又去看maria,老太太深邃的眼睛里亮了一下,露出期许的表情,她又看了看沈顾殊,沉默着赞许这位中国年轻老板考虑周全,带来一位知己。
“纯度65%左右,有花香,余味比较偏向薄荷,但是会有发涩的感觉。像是南美洲一代的可可豆,不过也混入了瑞士为产地的原料。”
叮铛说着,沈顾殊一边暗暗点头。
直到对面的maria微笑着请沈顾殊翻译,他才一边和叮铛确认,一边把所有细节都翻译到位,生怕自己这个中间人影响叮铛的发挥。
Maria不掩饰自己的表情,又或者欧洲人本来就不善于掩饰,她用了一些不是很标准的汉语表示自己可以听懂一些,顺便开了一个沈先生没有暗中推波助澜这位‘专家’的玩笑。
“不过,接下来不仅仅是maria的问题,也是我向她提的问题。”沈顾殊打手势示意给maria自己在翻译,“如何把这款巧克力简单地传达给消费者,如果定位成一款中端产品。”
叮铛四处看了看,指指那个冰箱。
沈顾殊心领神会,询问maria可不可以用冰箱。
Maria同意之后,叮铛拉开冰箱,一边琢磨一边打量着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