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追点最新的电视剧,刷点热门综艺,偶尔去浪微上帮喜欢的男明星打Call,怼些恶评”,姜逢嘴里咀嚼着狮子头,丝毫不动脑,便脱口而出。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我以为你的世界里只有读书”,严代能眼里闪过一抹雀跃和好奇。
“我其实私底下,脾气没有很好,时常觉得自己不好惹”,刚相处的第一个月,姜逢确实想不出对方喜欢自己什么,所以她总是可以十分坦诚地回答他问题,她什么都说。除了,他的双眼像极了那个人。
“怎么不好惹了?要不你浪微ID发我,我去观摩观摩”,严代能以开玩笑的语气提出添加社交软件的请求,但姜逢口中的狮子头却隐隐作祟,适时地引起了她的牙周炎。
只听见“斯”的一声,姜逢变了脸色,严代能紧张地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怎么了?牙疼?”
“对,最近有颗牙齿蛀牙了,平日里不打紧,偶尔吃饭,不经意咬到,才会开始作妖”,姜逢捂紧了自己的左脸,面露难色。
“快要周末了,等停了课,我陪你去诊所看看?”,先前的问题早就抛之脑后了,严代能帮忙打开了姜逢搁置在桌面的水壶,推到她面前。
“再忍忍吧,这周末,我喜欢的男明星有活动,我想去现场碰碰运气”,适时的疼痛让姜逢忍不住抽搐了嘴角。
“哪个男明星,很帅吗?你喜欢他多少年了,这么上心,能比治牙重要?”,严代能有些不理解地问。
“陈子承,说不清了,应该很多很多年了”
“那他和我,你觉得哪个比较重要?”,大概是处于谈恋爱的上头期,严代能嘴角勾勒起胜者的微笑,胜券在握地觉得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姜逢毫不犹豫地回了句:“他”。
33.回到过去
元旦假期过后,新年也就不远了。
姜逢照常回了闽大,继续安心地给学生上课,得了空,便自行驱车去附近的周镇,帮忙管理店内的一切事宜。
早在月初,陈子承便将这两家店的股份写在了自己的名下,甚至连他在南镇唯一的公寓都易了主。
面对突如其来的巨额财产,她起先是拒绝的,毕竟在对方创造财富积累的早期,她并未踏入他的生活,她是如此热烈地爱着他,并不需要他用这些来证明什么。哪怕没有这些,稳定的体制工作也足以让她过好生活。
但她禁不住陈子承的软磨硬泡,甚至在某个清晨,在睡梦中,她被人亲醒,只见陈子承光着上半身,单手撑托着脑袋,柔情蜜意地盯着她。
睡意猛烈,姜逢迷迷糊糊中微睁了下双眼,但很快又闭了回去,娇嗔地问:“干嘛,一大早不睡觉?”
“没什么,我只是发觉,我比昨天更爱你了”,陈子承用手轻轻地抚开了对方额角的碎发,摩挲着来回端详,最后将她拥入怀中。
前一夜,陈子承做了场散漫的梦,被深埋在记忆底层角落里的片段,无意间被层层剥开,这场梦浅显,记忆零星模糊,但他却仿佛跟着姜逢走完了前半生t。
梦里。
那时他刚随母亲搬到继父家不久,姜家奶奶嫌弃母亲是二婚带娃,始终不肯点头答应这门婚事。
他原本不想成为母亲的累赘,便私底下找了姜家奶奶,同她保证,自己可以继续待在周镇陈家,绝不会影响、并打扰母亲的新婚生活。
但姜家奶奶丝毫不将他的话当真,冷嘲热讽了起来:“如果你妈当初真为你着想,她也就不会来勾引我儿子,不是我在说风凉话,哪个女人带孩子再嫁,能顾得上前夫小孩的?到时候他们要是真领证了,那你可就更惨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劝住你妈别进我姜家的门,否则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你比我还难过!”
“我妈不是那种人,而且只要她过得好,我怎样都无所谓”,那会儿他年纪小,姜家奶奶的话,无非像刀戳心窝子般,恶狠狠地在他早年丧父的心口上来回划剥着伤痕。
“你是这样想,但你妈可不一定会这么对你!她要是进了我姜家门,我更不可能认你这个继孙子”,姜家奶奶手持着棕黄色陈旧的扇蒲,头也不回地将他驱赶出去,并步履蹒跚地锁上了大门。
被羞辱的陈子承,彼时正因为转学,谣言四起,与新同学相处得并不愉快。于是在某个午后,他见义勇为地帮助了比自己年幼无助、同样被霸凌的姜谦。
那天他被同学围堵之时,恰好巷口响起了一阵适时的警车声,围殴他的那群男同学听到后,做贼心虚般害怕地一股脑跑干净了。
他从小对声线较为敏锐,能够分得清实时产生的音响与刻意存录播放的声音,两者的差别之处。
于是当他从蒙顿中反应过来时,准备朝着巷口望去,却被不远处胆怯且旁观多时的女同学遮挡住了视线。
直到后来,他从拐角处,眼睛只捕捉到了那个女孩子身上的粉红色书包,书包的拉链扣上,挂了个极为醒目的哆啦A梦布偶。
记忆轮番转动,回到了元旦那天。
在姜家,他为了在准岳父面前极力表现,喝多了酒,晕乎乎地被送进了姜逢的房间。
半夜从迷糊中有些意识地醒来时,注意到了书柜旁的角落里,一只闲置的粉红色书包极为醒目,于是他扶着头,毫无意识地随口问了句:“那个书包,是谁的?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瞧你是真的醉傻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它,那是我初中用过的,都十几年的陈年旧物了”,姜逢俨然没把他的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