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狐狸毛又顺又滑,真乖啊。老公,我们买这个好不好?”一个美妇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染着淡红色美甲的素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狐狸,狐狸看上去有些胆怯,靠在她怀里不敢乱动。
她的丈夫看上去也喜欢得不得了,拿手指逗弄着狐狸,可惜狐狸一直不动弹,他玩了几下就觉得没意思了。
“买吧,只要你喜欢就行。”丈夫将目光从满脸笑颜的妻子脸上,无意转向一旁,却发现身边不知不觉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他不悦地扫了他一眼,马上反应过来,又看向面前的男子。
“于笠?”
于笠拍了一下齐禾的肩膀,挤出极其自然的笑容,就如同在街上遇见好友那般欣喜,“好久不见。”他的眼神在齐禾以及蒋原采之间打转,“陪你太太出来散心吗?”
齐禾顿了一下,笑着点头,放开揽住蒋原采的臂膀,“哈哈,是的。”他瞧着于笠,“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于笠摊手。
“你……不是去疗养院了吗?”他低头看向于笠大腿,脸上自然写上疑惑:“你的腿没事了?”
于笠拎起一点裤腿,展示内里的护甲,笑着说:“感谢科技,让我站了起来。”
齐禾脸上露出些欣慰的表情,似乎是为于笠的重拾站立感到开心,“你能站起来是件好事哈哈。”他咳嗽一声,目光游离,“其实我之前也想收留你的,但是事情太忙了,所以没顾上。你可能不知道,这才九月末,我公司的营业额已经超过去年整整一年的了。”
“很好!恭喜你!”于笠慢慢鼓起掌来,他的行为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恭喜你实现从小到大的梦想,而我永远超越不了你了。”
“这说什么话哈哈,我就是侥幸。”齐禾用力扶住于笠肩膀,“没事,于笠。你永远是我的兄弟,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帮你。”
于笠拂开齐禾的手,掏出一块方巾擦拭着肩膀,好像自己碰到什么脏东西。
齐禾的脸色一瞬间黑下来,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保持着高位的姿态。
秘书帮蒋原采付好钱,蒋原采抱着白狐狸靠了过来,嬉笑着问:“老公,你在和谁聊天……于笠!”
蒋原采差点失手把刚刚买到的狐狸宝贝摔到地上,这时一个高个女子迅速上前,帮她抱住狐狸。
蒋原采接过宠物,愣愣地看着她走到于笠旁边。
“于笠,你怎么会出来?”蒋原采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出来,从哪里出来?”于笠平静地盯着她,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性。
蒋原采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忙看向齐禾,但是见齐禾气定神闲,毫不慌张,自己立刻冷静下来,轻轻地笑起来,说:“我说,我听说你家被抄,你不是被送去市里的疗养院了吗?”
“我现在可以站起来,找了份工作,所以不需要待在疗养院了。”
蒋原采咧嘴一笑,看向一旁的于蓝雪,眼中颇有兴趣,“这是你女朋友?”她从头到脚打量于蓝雪,啧啧称叹,“没想到你家里那样,还能找到这么美貌的女朋友。”
她用手肘碰了碰齐禾,笑道:“所以说啊,老公。男人还是十八九岁的时候最迷人,下至豆蔻少女,上至年长白富美,谁看着于笠不心动呢哈哈哈。”她咬重了“富”这个字眼。
于笠何尝不知道蒋原采话里处处藏针,比起喜欢自我炫耀的齐禾,她的话就显得更有攻击性了。
“于笠你现在是和女朋友住一起?住在哪里?”齐禾扫了一眼一旁的于蓝雪,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看起来不是甘居的有名千金。
“我现在住在天使城。”于笠查到自己变动的档案,感到非常疑惑,但是他没空去细察,干脆就地撒谎,“这次回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老朋友谈一谈。”
“老朋友?你的老朋友不就是我吗?”齐禾笑着。
“是的,就是你。”于笠面向出口的方向,“一会儿有空吗?”
齐禾和蒋原采对视一眼,他的脸一瞬间绷紧,僵硬地笑着,“不是很有空。”
“你都带着太太来参展了,怎么会没空呢?”于笠拉起齐禾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于笠咬牙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回忆一下那年你太太成人生日的事情。”
齐禾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但是他还是故作淡定,打着哈哈问:“当年你的乌龙事件吗?多尴尬啊,你还提。如今原采已经是我老婆了,你也有你自己的女朋友,就不提以前的事情好吧,你不会对我老婆念念不忘吧?”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当年你们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给我设计一个相思局呢?”
齐禾甩开于笠的手,站在原地。
齐禾的脸上彻底没有一丝笑意了,他盯着于笠,问:“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听不懂?”
他们两人已经走到出口,滚滚的人流蜂拥往外走,像湍急的河水奔腾,而他们如同旧日的磐石,一动不动。
于笠没有接着齐禾的话说下去,他同样盯着齐禾,所有的质问尽在不言中。
齐禾在两人的沉寂中,率先开口,“是谁告诉你的?”
他完全收起平时的和气笑意,此时仿佛沉入深潭,令人冰寒窒息。
“你为什么这么做?对我?”于笠没有回答他,而是抛出自己的问题。
这时候蒋原采追了过来,发现齐禾的脸色黑得可怕,她给齐禾捶了一拳,“你怎么回事?嗯?”
齐禾没有看她一眼,死死地瞪着于笠,“是江将那小子吗?”
齐禾的表现已经完全证实江将的话,根本不需要于笠花费心思去逼问齐禾是不是凶手。
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车祸的凶手,飞机的凶手,抄家的凶手,疯人院的凶手。
他不明白了,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竹马兄弟会这么对自己。
他没有做错,有的时候恶意就是来的那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