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掀起眼皮斜他,心里不爽。
“啊,”谢九安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喜滋滋地说,“二殿下口谕,我辛苦了,还受了重伤,让你跟回去伺候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全听我指挥。”
崔竹冷笑,这绝不可能是楚棠说的话。他打开谢九安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正逢楚棠过来,崔竹看向他。
同时收到两个人的目光,楚棠朝崔竹露出个笑,慢吞吞道:“既然小侯爷中了毒,宋大人你先陪他下山吧。”
谢九安看了崔竹一眼,里面的得意不言而喻,还催他说:“快点儿,再磨蹭一会儿我就死了。”
操,崔竹现在想再给他灌点儿毒药,毒死拉倒。
不等崔竹跟楚棠说完告退的话就被谢九安拉走了。
谢九安勾着崔竹的脖子又想往他背上蹿,不想自己走路,非常地理直气壮,“你背我。”
他现在整个人上蹿下跳看着精力极其充沛,崔竹才不惯着他,“凭什么。”
谢九安又想认真指着胳膊上的伤口给他看,然而不等他把借口搬出来崔竹就走回去牵了两匹马过来,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说:“骑马。胳膊有伤也不影响。”
说完崔竹就自己率先爬上了一匹马,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被打断了计划,谢九安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悦。
“走不走?”崔竹催他。
谢九安想了想,很快又高兴起来,兴致冲冲地走到崔竹那匹马旁边,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说:“我要跟你共乘一匹马。”
“……”崔竹瞪着他,凝噎片刻,除了骂他不要脸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讥道:“你也不怕把马压死。”
谢九安不以为然,还抽空看他一眼,一脸严肃地强调:“说了我身轻如燕。”然后下一秒就落座在了他身后。
在感觉到马往下塌了一点儿的时候,崔竹立马说:“屁的身轻如燕,马明显被你压下去了。”
“这匹马太娇弱,就算一只小燕子落在它身上它也会沉下去的。”谢九安嘴里振振有词,同时伸手搂紧了崔竹的腰。
不等崔竹再撵他下去谢九安就一踢马腹让它跑了起来,崔竹只得赶紧抓紧了缰绳。
谢九安见状灵机一动又找到了新的借口:“我胳膊有伤,拉不住缰绳,独自骑马很危险。”
崔竹翻了个白眼,多说无益,腾出一只手对着他的腰就是一个肘击,听见背后的“哀嚎”,他咧出了一个舒心的笑。
叶行水在后面伸着脖子看着他俩的背影,简直目瞪口呆,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当初在牢门外头叫崔竹跪下求他的那个人吧,按崔竹冷漠且记仇的性子,就算碍于身份地位暂时不好报复,也不是这样的吧……
他怎么感觉他俩之间有种诡异的…“亲密”?叶行水拧着眉毛,想不明白,心都跟着崔竹他们一起飞走了,想过去一探究竟,毕竟能让崔竹吃瘪的人不多,这热闹他甭提有多想看了。
看了一眼前面的楚棠,叶行水又忍不住想叹气,可惜哪也去不了,还得跟着这祖宗。
这边叶行水还在长吁短叹,那边谢九安坐在崔竹后面搂搂抱抱亲亲,这摸摸那碰碰别提有多开心了。
制止无效,崔竹被烦得简直想把他扔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崔竹烦躁地催他下去,谢九安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一把才下马。
知州府的兵马基本全都被田夜秉带到了夺天寨剿匪和堵人,现在里面除了一些下人外没什么兵力驻守。
“脏死了,我要沐浴。”谢九安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又抬头看崔竹,说:“你也脏,跟我一起洗。”
“不是急着看大夫,再磨蹭一会儿就死了吗,”崔竹冷笑,看穿他打的什么主意,“先找大夫看看你是什么毛病。”
谢九安唔了一声,眼神飘忽,四处乱瞅,说:“小毛病,我有绝世神功,已经自行疗愈了。而且这些庸医也看不出什么。”
崔竹想踹他很久了,这会儿瞅准机会照他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娘的吐血是不是装的?”
“不是!”谢九安捂着屁股怒道,被踹屁股很没面子,想跳脚他又硬生生忍住了,只能着恼地瞪他,“他给我装一个吐那么多血的样子给我看看啊?!”
“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崔竹心里清楚,故意激他道。
谢九安眼睛一转又开始胡诌:“说了我有绝世神功,这种小毒不能拿我怎么样。”
去他妈的!
崔竹被气得脑子疼!在心里狠狠骂他一通,转身就走。
谢九安被甩在后面,不禁眨眨眼,又皱起眉,很不解,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崔竹大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谢九安就跟在后面,进门的时候崔竹看见他在后面了,冷笑一声,狠狠把门摔上了。
谢九安耳膜被震得一疼,不由伸手揉了揉,忍不住腹诽,脾气比自己还大。
崔竹进门后没看见谢九安强行破门而入还意外了下,这厮居然转性了。
过了一会儿,崔竹冷静了一点儿,准备开门让人送点儿热水和吃的过来。
外面这么久都没动静,谢九安大概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然后一开门他就看见谢九安在指挥两个抬着一大桶热水的小厮。
听见推门声,谢九安回头看他一眼,喜滋滋说:“你出来得正好,我已经让人备好沐浴的水了。”
“……”崔竹木着脸,快要对这厮的厚脸皮麻木了。
小厮抬的热水很重,崔竹只好先让开路让他们进去,然后谢九安就顺其自然地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