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的脑子飞快转着,但绑匪可不等她慢慢来。
瘦子一把揪住祝余的衣领子,“军情局的新密码,拿不出来你就得死……”
祝余挤着眼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来!欧阳处长根本没有让我见过局里的密码本啊!”
“哎哎你轻点,我这衬衫很贵的!”
“大哥!好汉!我真的是不知道,我翻译的都是旧密码和明码电报啊!”
祝余扯着嗓子拼命哭嚎,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新密码。
但她现在也基本上知道了是谁绑架自已。
她要做的是,继续演下去。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啊!应该抓的是齐莹莹吧!或者我们处长啊!!!”
此时,不知道在何处正戴着耳机监听小屋动静的欧阳脸色一黑。
祝余还在没命地哭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大脑袋见状要给她堵上嘴,祝余正喊着呢,看见他们又要塞嘴,手里碎瓷片划得更快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挣脱捆住双手的绳索,一把抓起干草撒向大脑袋!
随即用尽全力扑到了灶台旁,抓起灶膛里的烧火钳子给大脑袋的脑袋就是一下;这时瘦子已经跳过来用小刀扎进了她的肩头,正和祝余抢夺烧火钳,因着刚从火里拿出来,钳子大部分烧得滚烫发红;他拼力去抓那个不烫的把儿。
这给了祝余机会。
祝余忍着痛,反手挥着烧火钳使劲砸过去,一击打中了对方的脸颊,痛得瘦子松了手急忙捂住脸。她知道自已耽误不得,支起上半身用力挥着火钳又是乱抽了几下,直到看见瘦子倒下去。
随后,祝余果断拔出自已肩头的小刀狠狠怼进晕在地上的大脑袋脖子里……
她抽出刀。
血,溅在脸上,是热的。
随后,祝余也给瘦子补了一刀,才缓过神来,割开了自已脚上的绳索;又揭了大脑袋面罩,不认识,心里暗骂真是多此一举。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祝余紧紧抓住小刀,向屋外跑去。
这屋子果然是在河边,还是在河里一个小洲上!借着月光,她抬腿就往水边跑去;她知道自已流了血,如果有探寻犬很快就可能被找到抓回去……
毕竟,那帘子后面有什么,她还不知道。
所以祝余一猛子扎进了水里,被凉水一激,她的脑子更清晰了。
她吃力地在水里扑腾,明知道一只手游不了太远。
但她必须要拼尽全力。
要不,谢行严的戏还怎么唱呢?
“她杀人还挺利落。”
“局长,还继续吗?”
“当然。”谢行严的语调轻快,似乎他有点高兴。
“九号密码未必是她泄露的,我确信祝余从李哲源那里只拿到了一小部分。”欧阳小声地辩解道。
谢行严转过身,狭长的眼睛顿露凶光“欧阳,你平时没有这么多话的。”
角落里一个女声响起:“别把她弄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余在河滩上醒过来。她的头痛、肩膀也痛,尝试了几下都爬不起来,只好仰天长叹,认命似的躺在地上。
鼻腔里还停留着河水的土腥气,她转头看看自已的伤口,凑上去嗅了嗅。
原来,伤口泡了泥水真的会臭。
「谢行严你个王八蛋,不会想玩死我吧。」
又过了一阵子,祝余才从泥地里爬起来,她站起来第一件是找刀。
下水之前她把那把刀用撕下的裙摆裹住打了结,拴在在腰里,这会一摸怎么没了?!
她心头一惊,急忙在附近寻找;好在当时打的死结,小刀在水里并没有丢,而是在她力竭之前拼命往岸上爬的时候,连同腰带被挂落在杂草里。
收好了刀,祝余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要,活下去!」
四周都是水,除了水就是杂草,一眼看不到人烟。祝余也失去了方向,只知道现在日头高照,并不确定自已身处哪个方位;手表也不见了,可能是被绑匪撸走了。
她心里暗骂:“谢行严这个狗东西,上哪找的这么个鬼地方!”
她用小刀连砍带劈弄下一根小树枝当做拐杖,艰难地绕着水边走。祝余是不想哭的,她就是舍不得自已的表,逃出来太匆忙了,忘了自已的手表;所以她哭了,是为手表哭的,绝不是因为现在太困难了。
祝余哭着走了好远,终于走到了一处村庄。
江城是鱼米之乡,这里的村子大多依水而建;所以祝余虽然不清楚方向,但始终相信自已还在江城附近,只要有水,就会有人家。
况且,谢行严也不会让自已就这样死掉。
等她颤颤巍巍敲响一处人家的大门时,天色也暗了。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伤口在感染发炎。
她的太阳穴好像噼里啪啦放鞭炮一样刺痛,伤口肿痛得已经无法抬起左臂,连带着脖颈下巴和胸口都在疼……
她感觉得到自已在发烧,烧得很厉害,口唇干裂,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也很冷,一阵一阵打着寒颤。
她用力拍打着木门并没有人回应,只好凑上去用自已的身体重量去砸门。
最终祝余还是晕了过去,一头栽倒。
那户人家是好人,他们听见门外一声闷响,虽然害怕但还是出来开了门。
那家里只有祖孙两个,年迈的奶奶和小孙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祝余拖进去,给她擦干净了脸,换掉了烂衣服;还给祝余请了郎中,真不知道那小孩子为此走了多远的夜路。
祝余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惊叫着坐起来,满头大汗;把主人家着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