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江树燝眉头皱起,话语有一丝不耐烦。
江树燝:「他又干嘛……不是都解释了我喝多了吗?」
心声:「关心则乱吧。」
江树燝无奈:「明明前一秒还对我爱答不理的。」
心声:「所以你要狠心,不能同情。」
江树燝:「嗯?不是要我炒CP吗?」
心声:「哦,看你们闹不愉快申请改回去了,反正最终目的都是伤害他。」
江树燝:「……」
自从江树燝在心声说他“真可怜”以后,心声里的恶意他都能听懂了。
江树燝要说反话,可是心声也算说话吗?如果不算,那心声里就是明晃晃的恶意。
他们还是商量着要伤害他换掉他,让他离开。
贺新衡松开了抓着江树燝的手,颓然坐了回去,肉眼可见的低落。
江树燝只是疑惑地看了几眼,没有开口。
“得开拍了哦。”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朝他们喊了两声。
两人坐回桌前,眼前的大屏幕上,弹幕疯狂地滑动着,赤裸裸地讨论起他们刚刚不小心泄露出去的“秘密”来。
江树燝看着弹幕,眼眸微沉,他抿了抿嘴唇,脸色很难看。
“我的天,没想到连结婚都是假的,怪不得还能上综艺,但婚姻期间出轨……这居然不算污点吗。”
“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了?我就走了一会怎么天翻地覆了。”
“给刚刚不在的朋友们补补:一、结婚只是协议,女方出轨确有此事。二、男方上综艺是为了挽回名声,确实扭转了舆论。三、双方都和男方他妈有约定,女方是顶替的。四、女方上演吐血,吐的竟是昨夜未归酒。总结:都是作秀。”
江树燝的手微微抓着衣尾微微颤抖,瞳孔睁大看着闪过的弹幕。
“这么刺激,上综艺扭转舆论,他们相互利用啊?”
“毕竟好好的结婚对象变成了其他女人,谁乐意啊。”
“还假装吐血博眼球,昨天一晚上未归去酒吧喝酒了吧。”
“你怎么不说是被人灌酒的呢哈哈哈哈哈。”
贺新衡看着所谓的舆论,除了复述他们聊天的部分,其余的弹幕传到他脑海里,都过滤成了没有恶意的话,但他知道,这些话一定恶心极了,因为江树燝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
他伸手轻轻捂住了江树燝的眼睛,轻声道:“不要看,我们不用被影响。”
江树燝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不停地蹭着贺新衡的手掌,挠得他心痒。
贺新衡手掌的温度逐渐融化了江树燝脸上的僵硬,感受到江树燝逐渐冷静了下来,贺新衡因担忧而皱起眉间也跟着松开,松了口气,收回手来,拿起刚刚没有完成的草稿,准备继续往下画。
心声提醒:「树燝,记得。」
江树燝纠结:「他才刚安慰我,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似乎挣扎了许久,江树燝才勉强开口道:“我才不用你安慰。”
“嗯。”贺新衡头也没抬,从鼻腔里哼出了个音节,接着又从底下抽出张纸递给他:“快画吧。”
江树燝满脸不可思议地接过纸,沉默了好一会,没说什么,低头托着脸,跟着思考了起来。
贺新衡笔下的纸却涂满了混乱的铅笔线条。
他一边欣喜着,江树燝对他说的话是假的,一边又难过,心声里的恶意是真实的。
一来一回撕裂着他的感官,将他整个人都拉扯得麻木了不少。
过了好久,久到弹幕都基本不动了,贺新衡的纸上仍旧只有粗略的草稿,和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
主持人发现弹幕锐减,赶紧上前没话找话,“新衡,你画的这个是……什么?”
摄像机凑近拍摄,却只拍到了一份劣质草稿。
江树燝瞄了一眼,眼底满是意外。
江树燝:「他怎么没画出来?」
心声:「为情所困呢罪魁祸首,早点让他断了念想,他就早一分有灵感。」
江树燝:「现在怎么断啊……」
主持人似乎是故意的,拿起贺新衡的草稿,朝直播的摄像头摆正道:“新衡的设计我看不大懂,是有什么寓意吗?”
“屏幕前的大家看得懂吗?”
沉浸许久的弹幕像突破泥土的新芽一般,瞬间蹭蹭地上涨,疯狂地嘲笑着这画得狗屁不通的设计。
“设计的什么东西啊,实在不会设计,旁边不是有个会的吗?”
“手艺人不会设计,说出去笑死人了,手动能力和设计能力成反比是吧。”
“这手动能力也不行啊,是不是贝雕师啊,不会真是个披虎皮的猫吧。”
“影响不小啊,本来以为他只是利用那女的,看来魂都被勾进去了。”
“只会围着女人转,真可怜。”
字眼浮沉着从贺新衡的眼底溜走,那三个大字再一次清晰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中。
“真可怜。”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恶意朝他袭来,他看懂了那些疯狂耻笑他的弹幕。
网友说他画得像狗屎,说他手动能力不行,说他被江树燝勾走了魂。
“只会围着他转……”
贺新衡无意识地低声重复,却被一旁的江树燝听了进去,明显地怔了一下。
江树燝:「这下连弹幕都看懂了?我还以为他只能听懂我说的话。」
心声:「好机会树燝,开口。」
江树燝无言:「……」
“嘭”的一声,江树燝猛地拍了一把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狠戾地看着主持人,“这么吵闹的环境,怎么可能静下心来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