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者要帮被抄袭者声张正义,这不就是杀人犯帮受害者呼救,监守自盗吗。
贺新衡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仔仔细细地将这位抄袭者的动态看了个遍,锁定目标后,他打开了私聊窗口,打了一长串的“诉苦”发了过去,对面果然一直盯着词条,秒回信息。
摆烂万岁:你也被江素景抄袭了?也被明目张胆地放在动态上?岂有此理,真不知道这些抄袭的人是怎么想的,心肠这么坏,别人的劳动成果说偷就偷,没有一丝底线。
摆烂万岁:放心,你把信息发过来,哥帮你发条动态!不惯着那群抄袭狗,之后要记得立马报警哦。
贺新衡不由得笑出了声,抬手打下几个字。
康瓜酒类什:嗯,我现在就报警。谢谢哥帮我,等我整理整理。
整理整理,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如何?”贺新衡说着,一只手扶上了江树燝椅子的椅背,故意地朝他凑近了少许,假装看着电脑屏幕,余光瞄着江树燝的反应。
江树燝肉眼可见地整个人僵硬了不少,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抬手将他往一旁推了推道:“别凑那么近……”仔细听尾音还有一丝微妙的颤抖。
贺新衡伸手一把握住了江树燝搭在他胸前的右手,猛地将江树燝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
江树燝一个没稳住,左手勉强撑住了贺新衡座椅的把手,整个人却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跌进了贺新衡的怀里,却仍硬撑着不让自己彻底跌进去。
贺新衡微微俯身,在江树燝已经红至耳根的耳朵边上,以只有两个人听得极其清晰的音量说道:“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凑近没感觉呢。”
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师弟,一来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一幕,连忙伸手捂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嘴巴,却还是漏了两声出来。
“你们……”
江树燝闻言借着贺新衡椅子的力,反推坐了起来,抬着手臂捂着鼻子嘴巴,眼里盈满恼羞成怒的泪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若是在不久前,贺新衡可能会心疼到手足无措,胡乱撒起纸巾毛巾就要帮他擦。
但此刻的贺新衡只是翘着二郎腿,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还好心地指了指一旁的餐纸盒道:“纸巾在那,需要自取。”
江树燝此刻手正好伸到了一半,突然怄气地收了回来,用衣服袖子简单地擦了几下眼泪后,便坐回电脑前继续截屏。
“看到下面的聊天窗口了吗,截完先发那传给我。”贺新衡说着,指了指电脑桌面。
江树燝没有看他,只是手上的动作停了一阵后,又继续动力起来。
贺新衡撇了他一眼,当他听见了,也坐回椅子,翻出了这件工作室账号的动态。
动态里有一条是上传照片到电脑那天,江树燝在工作室用三维软件做的贝雕设计,被贺新衡抢先发在工作室动态里,还恶趣味地附上了句:“还是别人的电脑最好用。”
江树燝哭笑不得,最后也沿用了这个文案。
贺新衡看着这条动态,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微微翘了翘。
但这些一想起来脸上就会不由自主挂起笑容的回忆,基本只存在于他们协婚之前。
协婚之后,江树燝就没再和他一块来过工作室了。
他还以为是江树燝太忙,没时间去。
现在想想,只是江树燝厌恶不想去而已。
贺新衡的嘴角垂了下去,抬手给这条动态截了图,又找出江树燝一样文案的动态截图。
“摆烂万岁”似乎等不及了,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整理得怎么样了。
贺新衡抬头瞥了一眼角落的时钟,晚上九点,正值流量最大的时候。
还不是时候。
康瓜酒类什:抱歉哥,刚刚在处理报警的事,现在来整理整理,手头还有一些事,可能会比较晚,麻烦哥等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摆烂万岁:没关系,多晚我都会等你。
当然没关系。
贺新衡轻轻笑了两声。
明天便是综艺拍摄,能在综艺开始前再给江树燝锤一击,他多晚都会等的。
“那个放出谣言的人,多半也和这个抄袭者有点关系。”贺新衡看着聊天记录自言自语道。
师弟过来瞟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指着聊天记录问道:“……报警?衡哥你怎么还报警了?证据什么的不是还没彻底调出来吗?”
江树燝闻言,也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还没报,每天可能得请你帮我个忙,”贺新衡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帮我报警。”
江树燝疑惑:「他是这么恶趣味的人吗?」
心声:「对你以外是的。」
江树燝:「……现在对我也是了。」
贺新衡听见心声,低头同江树燝对上了目光,笑得一脸温柔道:“放心,公事公办,我没有其他心思。”
江树燝没有回应,只是回头继续看向电脑,截下了最后一张图。
贺新衡手机震了震,老付的消息发来:明天综艺拍摄被叫停了,抄袭影响太大了,刚刚又发了一篇……
他打开社交软件一看,最顶上便挂着一条热议词条#江素景再抄袭,被抄袭者预发声#
点进去便是摆烂万岁的动态。
摆烂万岁:「有位同病相怜的小兄弟找上我,他也被江素景抄袭了,明天十点,揭露真相。」
贺新衡一脸愉悦地看着动态。
和抄袭者想法不谋而合真让他恶心。
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没听到话就这么听话的人。
“明天十点,可是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