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燝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去。
“就算是利用舆论,我也要改变贝雕的现状。”
“也是为了顺利解除合约。”
一双手在贺新衡跟前晃了晃,徐舟呈又提了一遍问题。
“心情不好。”贺新衡回答。
“具体呢?”
“周围环境太嘈杂了。”江树燝帮他接道。
“还有闹心事情太多了。”贺新衡补上一句,不顾两人奇怪的眼神,自顾自地往前走。
“人生在世总有不称心的事嘛,别太放在心上。”徐舟呈笑了几声,抬手猛地拍了拍贺新衡的背。
力度不小。
贺新衡不想让网友讨论的热度降下去。
看似同江树燝不合的后台,像刻意报复的亲吻,加上他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很确定一定会有网友怀疑。
就算没有,有些公众号也会故意挑起对立话题的,当初出轨抄袭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有疑似续集的续集,他们会抓住机会各种猜想编造。
况且,当前这档节目讨论度这般高,据他所知,同期里有几对搭档似乎也惹出了不少具有争议性的话题。
似是老付在他们的出轨抄袭事件告一小段落时豁然开窍,指导其他人也试着闹出些争议来。
有搭档吵架不愉快不拍了的,有逐步按自己想法改造遭遇抵制的,有路上宣传成品被举报的。
只要有冲突,就会有讨论。
节目一旦结束,吃瓜八卦的路人很快就会四散开,这波流量会很快便降下去,就算被说炒作,他们也会尽量制造出话题留住观众的目光。
就像为了留住日渐稀少继承人的各项手艺,手艺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创新,尝试着将手里的手艺和现代结合,匆匆忙忙地赶上时代。
“我现在没那么纠结了,多亏了素景给我的贝雕,只不过——”
“作为我的老婆,你明明可以直接来问我,为什么要偷偷练习后,藏在灯塔里呢?”
江树燝被重新补上苍白妆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江树燝迟疑:「他怎么知道灯塔的贝雕?」
心声冷漠:「我之间提醒过你早点转移的。」
江树燝:「我晚上去移走了,白天那么多人,我端着箱子很像被揭露秘密掩埋证据的嫌疑人……」
“那是……”江树燝微微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下去。
“哦!那里就是活动现场了吧。”徐舟呈指着不远处播放着音乐的场地说道。
“看来我们到了。”
江树燝轻轻松了口气,血色回归了少许。
“活动是现场雕刻对吧,那我是不是也能现场偷学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学一样东西最快的就是上手尝试,”说着,贺新衡猛地一拍徐舟呈的背,将刚刚那一下还给了他,“这个参赛名额让给你了。”
徐舟呈被他拍得一个趔趄,看起来十分好脾气地说道:“你真的挺会偷换概念的。”
话里带刺,明确地指向了贺新衡转移舆论。
可惜贺新衡完全听不懂。
“偷换概念”只听到了“换概念”,他朝徐舟呈绽放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感谢道:“谢谢你夸我,我也觉得我很会举一反三。”
“没在夸你。”徐舟呈维持了一路的微笑面具终于要戴不住了。
江树燝闻言,又扭头笑了两声。
“你平时和新衡聊天都这样吗?问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徐舟呈求助般转到江树燝身边,苦恼地询问。
“他是这样的,但他……”江树燝话说一半,又突然噤了声。
江树燝:「又被消声了……」
心声着急:「江树燝!你说话了吗?」
江树燝解释:「没,我就说了“但他很”,应该……不算。」
心声松了口气:「能不能长点心。」
徐舟呈脸上顿时浮现了微微紧张的神色,却又瞬间消失,贺新衡看在眼里。
“强扭的瓜不甜,强夸的话不鲜,我才不要听你们秀恩爱!”徐舟呈说着,捂住了耳朵,自顾自地往前走。
留贺新衡和江树燝在后面并排。
“但他很什么?”贺新衡沉声道,眼神紧盯。
江树燝瞥了他一眼,闷闷地答了句没有。
“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啊,你不仅吊他胃口,还吊我的胃口啊。”贺新衡一脸丧气。
江树燝的心声似乎抓住了机会,连连提醒。
心声:「树燝,快,就趁现在。」
但没等他的心声响完,江树燝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别什么都攀比……”
看来这句是真心的,都不用心声提醒就蹦出来了。
“也是,毕竟我们是要离婚的,我没资格问话我知道。”贺新衡说着,闭上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偷偷瞄着江树燝的反应。
江树燝在听到话的一瞬间,迅速转头望向他,神情有些难过,贺新衡急忙闭上眼睛。
“……又没什么。”他低声呢喃道,“但他很欠揍。”
“很什么?”贺新衡装成一副没听清的样子,在江树燝跟前蹲下,将耳朵凑到江树燝嘴边。
一瞬间,他的耳朵轻轻划过江树燝的嘴唇,留下了一阵冰凉。
“很……很顽劣!”江树燝说完,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闹得贺新衡笑得直不起腰。
“我聊天有那么顽劣吗?”贺新衡直起身子问他,双手叉腰。
“谁问问题……凑嘴边啊……”
“那是你声音小,我没听清。”
“明明就不小。”
“oi!”徐舟呈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拍了拍手,一脸被秀到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