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衡嘴角的微笑变得真实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迈开步伐跟上,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突然,走在他前方的江树燝停了下来,在路边蹲下,手指拨弄着野草。
“怎么了?”贺新衡疑惑。
“这里有四叶草。”江树燝声音有些开心。
贺新衡顺着江树燝拨弄着的手望去,在一群三叶草里,藏着一颗小小的四叶草。
“真的四叶草。”贺新衡从来没见过四叶草,一时也被吸引了目光。
“四叶草寓意着幸运和健康。”江树燝说着,将那株小四叶草轻轻折下,递到贺新衡跟前。
“给你。”
“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就这么给我了吗?”
“……”
江树燝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讲话。
江树燝恼怒:「我又讲不出来,收就收了还说那么多话。」
心声:「因为你做多余的事了。」
贺新衡表情缓和了不少,接过那株四叶草,捧在手心,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眼神不错,藏得那么深还那么小株的四叶草都能被你找到。”贺新衡抬手抹了抹四叶草上的水珠,声音温柔地夸赞道。
“嗯,不然那天在海边,也不会看见沉底的你了。”江树燝被贺新衡眼底许久未曾流露的温柔吸引了目光,话不经过大脑便蹦了出来。
“什么?”
贺新衡一顿,疑惑着抬起了头,眼底染上几分复杂。
江树燝:「完了。」
第19章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贺新衡猛地一把抓住江树燝的手腕,逼迫着江树燝向着自己,眼底淌过一丝质疑。
四岁溺水那天的记忆他其实已经记不大清了。
小时候贺新衡的身体并不好,好不容易靠中药调理完,又紧接着溺水,害得他之后连着发了好几天低烧。
但他仍旧记得那天把他从海底拉出来的是一双和自己一样稚嫩的手。
那天的沙滩上本就没有多少人,他也不知道离开的贺向明又是在什么时候赶回来的。
反正不是在他溺水的时候。
被小男孩救起后,他就被拖着进了一个昏暗的地方,可惜这段记忆迷迷糊糊,他只记得焦急的小男孩在见他醒来后便绽开了松口气的笑脸。
“是你吗?那一天救我的是你吗?”
贺新衡语气略微急促了起来,拽着江树燝的手劲也大了少许,将江树燝断断续续地往自己身边拉近。
眼尾染上了点点红。
如果,如果真的是江树燝把他救了起来,甚至记到现在。
贺新衡呼出的鼻息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个小孩怎么会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独自一人待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海边沙滩上。
在他们没认识的间断,江树燝又是怎么过的?
“你……”贺新衡哽咽着开口,却犹如被卡住了喉咙一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江树燝只是低头沉默着,嘴角轻轻咬着嘴唇,似乎在忍着什么。
“……你是指我们在海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江树燝开口询问,贺新衡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天是因为有团队在附近拍宣传片,你哭丧着一张脸游客都要被你吓跑了,所以……才向你搭话的。”
“哭丧着脸?”
贺新衡一愣神,开始回想,才记起江树燝说的是他第一次见男扮女装江树燝的那天,也是在那片海滩。
“前年的时候?”
“你说的不是这个吗?”
贺新衡嘴角动了动。
原来江树燝说的是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情绪沉底。
“倒也没错……”他那个时候的确情绪低迷,是江树燝拉了他一把,“就是刚刚没听懂你的意思。”
“你也好意思说听不懂……”
贺新衡轻轻松开了手,江树燝手腕上漫着一片压出来的红痕,指印分明。
他还是有些怀疑。
江树燝不是不能说真话吗?万一,刚刚的话也是在骗他。
他在等江树燝和心声的对话。
却什么也没听到。
可江树燝不能说真话啊?难道,那天和他搭话的原因是借口?
贺新衡正准备再开口问些什么,江树燝便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腿往前走了几步。
“走吧。”
现在还在镜头前,不好多说什么,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吧。
贺新衡压下心头的疑惑,也跟着起身迈步朝前走。
这片树林和他记忆里没什么区别,高大雄伟的香樟树遍地,随着天色渐晚,林子里逐渐漫起了雾气,连带着气温也跟着降了不少。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相视而笑,紧接着又看到拿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也跟着冷得抖了抖,三人不由得一起笑出了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贺新衡指着一旁的树问道。
“香樟树。”江树燝瞥了一眼,不假思索答道。
“这么熟悉,之前经常来?”贺新衡试探着反问。
江树燝有些无语地看向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之前你们工作室不就接了个单子和树林有关,我们不是还专门跑去考察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贺新衡这才忆起这件事。
他们把附近的树林都跑了个遍,观察树林里树的品种和布局。
南方的树林里几乎都是香樟树,于是他们后来就在香樟树上发散思维完成了客单。
江树燝那时候闲出屁了,天天在家里躺着,被贺新衡硬拽着拉出了门。
也是在协婚之后,江树燝唯一参与了他们工作室的活动。
协婚前江树燝也常常混进工作室,和他们一块因为客单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