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素景不舒服,可能参加不了。”背景声里贺浔还在说着什么,贺新衡顶着嘈杂的声音向小哥解释道。
小哥没听清:“什么?”
“我说!”贺新衡提高了音量,“他……”
“你们加油啊!”一旁突然跑来一位女游客,兴奋地拽着江树燝的衣袖,“我今天占卜过的,我的运气特别好,星座运势也是五星。”
没有人问她,她喋喋不休地念着:“你们是搞贝雕的,这些问题难道还难得倒你们?”
“我们全家的免费游可都靠你们了!”
另一位游客附和:“对啊!首位出场压力最大,但我信你们可以!越前的题目肯定越容易!”
贺新衡听得头大。
才不是题目容不容易的问题,江树燝怕黑,怕是连题目都看不到。
“看来大家对我们两位首发选手都寄予厚望啊,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两位能否开个好头,一马当先!”
贺浔说着,朝他们抬手摆起了请的姿势,分明不给他们说话的时机。
贺新衡关掉领子上夹着的麦,走到贺浔身边,脸色微沉。
他低声道:“江树燝不舒服,参加不了。”
“现在才提,太晚了,”贺浔假装关掉手麦,冷漠地说:“我话都放出去了,大家的票也都投给你们了,现在才说参加不了,不觉得很扫人兴致吗?”
“况且。”
贺浔微微眯起眼睛笑着。
“BTH方可是很想看你们参加这个活动的,为此还专门投资了这个节目,可不能让金主爸爸失望啊。”
贺新衡沉声:“是你想让我们参加吧。”
“什么意思?”贺浔装作一脸不解,朝鬼屋伸了伸手,“进去吧,已经开始计时了。”
贺新衡沉声: “我们还没对剧本。”
贺浔微笑:“对什么剧本,比赛还要什么剧本,你们要作弊?”
不远处徐舟呈有些慌张地和老付说着些什么,老付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贺浔。
看来老付也决定不了,BTH作为投资方,临时改了地址,那便什么都得听他们的。
手也伸得太长了。
贺新衡仍旧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迟迟不愿迈步走进去。
“走吧,我其实也没那么不舒服,可以的。”江树燝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但贺新衡依旧没有往里走。
周围投票给他的游客有些不满,愤懑道:“你走不走啊,搁这放水是吧?”
“有内定吗?不会是那个什么小朋友队吧?内定有什么意思。”
“站在这不动是要气死我们吗?”
本来大部分游客只是轻声疑惑纳闷着,一开始出现充满戾气的埋怨声,大大小小的谩骂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贺新衡眼眸微沉。
贺浔在逼他们。
进去,江树燝怕黑绝对会出问题,节目效果有了,身败名裂也有了。
不进去,放水内定耍大牌不配合拍摄,贺浔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
够有手段。
“新衡。”
江树燝喊了他一声,贺新衡回过神来,眉间因担忧而微微皱起,踌躇着望向江树燝。
“走吧,我可以。”江树燝坚定地对他说。
贺新衡轻轻咽了咽口水,抬手拉过江树燝的手紧紧握住。
“怕的时候就闭上眼,我不会松开你的手。”他说,攥着江树燝的手却微微发抖。
他不知道里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未知的事物永远都是最令人恐惧的。
江树燝感受到了贺新衡颤抖的手,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盖住,笑着说:“怎么感觉你更像是害怕的那一个呢。”
“你别离开我身边,我就不怕。”贺新衡说。
他也顾不得心声误会或者其他有的没的了,他只知道现在需要给江树燝安全感,不能让江树燝害怕。
心声听见贺新衡的话疑惑:「嗯?」
江树燝:「你懂个屁,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心声:「……我还没开口。」
贺新衡撇过脸去轻轻笑了两声,牵着江树燝走进了鬼屋。
两人都是不怕鬼的主,一路穿过忽而变宽又忽而变窄的石头长廊往前走,鬼冲出来便避一避,头发垂下来便拽一拽,手从地上窜出伸向他们的脚踝便躲一躲。
他们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石头长廊,来到了一间偌大的房间里。
除了刚进鬼屋眼底被漫无边际的黑暗漫过时,贺新衡明显地感觉到紧握着的手僵硬地顿了顿。
但不知道是江树燝眼睛适应了黑暗,还是他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起了作用,很快江树燝便放松了下来。
房间依旧昏暗,看起来像是间破败的实验室。
一旁关着一个满眼通红,脸上血迹斑斑,嘶吼着要出去、看起来发狂了一般的人。
他晃着摇摇欲坠的栏杆,时不时锤几下,似乎随时都会冲破牢笼向他们冲来。
他们除了刚进来时被大力的锤击声吓了一大跳,便没有再表现出一丝害怕来。
整得NPC也觉得没意思,锤击的力度小了不少。
房间里挂着个大屏幕,倏地亮起,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上面显示着“预备”两个字。
屏幕传来解说者的声音:“恭喜两位来到第一个答题节点,该房间有十道职业相关题目,往后数量随机,只有答对八成及以上才能通过,没达到足够数量一旁的牢笼便会自动打开。”
“好运。”
“预备”两个字闪了闪,在一旁显示出了开始答题前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江树燝环顾起了四周,故作镇定地调侃道:“你竟然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