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念犹豫的时候,秦相看向岑夫子,而华将军找到了司德。
“咱们状元郎还年轻,一定是害臊了~还请夫子帮忙牵线搭桥!”
“这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司大人,您说是吧?”
两个人似乎卯足了劲儿比拼起来。
岑夫子没有为司念做主,只是搪塞道,“我家小念年纪尚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呢,再说了,大丈夫没有立业何以成家?”
倒是司德毫不客气地抓住华将军的手,“将军能看得上咱们家,那是犬子的福气,咱们两家抽空相看一下八字?”
华将军当即哈哈大笑。
坐在主桌的司念脸色当即黑了,一旁的周慕风直接将酒杯重重一摔,“你们凭什么三言两语定了阿念的婚事!”
华将军是武将里的新起之秀,和周慕风母族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
他今日本就是听说周慕风做东,故意来寻衅滋事,听见这话当即就要发难。
“勇王此话何意?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勇王就算平日里与状元郎关系好也不能轻易干涉好友的婚娶吧?难道说,你们还有些旁人不知道的关系?”
华将军就是存心在这样人多的场合给勇王周慕风泼一盆脏水。
要是能让别人误会司念和周慕风有龙阳之好,就能同时打击到勇王和文臣清流的势力,对他可谓是一石二鸟。
周慕风生性冲动,当即就要反驳。
却被司念一拉。
司念穿着一身白裳端着酒杯起身,“将军此言差矣,某自幼离家,在师长膝下养成,这是圣上都知道的。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这父母之命指的是?”
司念这话一出,司德脸上当即挂不住了。
“逆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念也不惯着,直接回怼,“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还是有些人装傻装多了,真的傻了?意思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不配当我的父亲!”
“你,你!”司德气得浑身颤抖。
一旁的岑夫子也不愿看见司念落得一个不认生父的污名,刚要劝说两句。
但司念却环视着周围,朗声道:
“可能诸位还不知道,某当年为何会被老师带进宫里,并非因为看中我年幼才学,只是因为生父苛待,主母刻薄,府中上下一片磋磨,若不是老师援手,某早就死在了幼时!”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有宾客窃窃私语,没想到司念和生父司德竟然又这样的嫌隙,怪不得岑夫子这么多年来对司德都不假辞色。
“你,你这孩子,那都是小时候下人们不知礼数,才让你误会了……”司德慌乱地想要解释。
司念却讥讽道,“误会?我看是您误会了。今日若不是我高中状元,您怕是根本想不起还有一位儿子吧?若是今日我遭难,您恐怕是第一个撇清关系的?”
司德哑口无言。
司念却并不准备就此结束,他转身拔出周慕风一旁的佩剑。
时隔多年,再次握住“一日”的时候,司念有些感慨。
全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到。
司念手执利刃,面色不改,“今日纵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某也要请诸位一同做个见证!”
他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的一节青丝,“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司念在此割发还父,以后生恩断绝,不复往来!”
全场冷寂,包括司德在内,谁也没想到司念竟然真的能把事情做到这样绝!
正冷场,楼梯口缓步走上来一个人
周奕初打破沉默,笑着圆场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司念握着的剑上,心头一跳,接着又看见了那抹青丝,这才稍稍安心一点。
华将军看见他来,眼神一亮,前两日他刚刚向广王投诚,对方态度友好,显然有进一步拉拢的意图。
“原来是广贤王,今日这宴会还真是热闹啊~”
“梁将军,您久居边塞,可能不知,这司兄不只是岑夫子的弟子,这一届状元郎,早些年在国子监时,也是本王的伴读。”周奕初这话一出,等于将司念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
华将军背后冷汗直冒,他瞪了司德一眼,果然这家伙喊自己来演这一出戏是没安好心!
“王爷恕罪,是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司兄竟然也是王爷的熟识。”华将军当即道歉,都是官场上的人精,给了台阶恨不得直接滚下来。
“本王刚刚在外间好像听到结亲的事,听说华将军家有一女,不知……”周奕初的目光在司念身上停留了一瞬,转而笑着看向华将军,“不知本王可有这个福分?”
第49章 皇子与伴读49
华将军当即大喜过望!
这可是现在最得民心的广贤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竟然就这么砸在他头上了!
要是能攀上这个高枝,以后……华将军想到这里就笑得合不拢嘴,“王爷此话可是当真?这,这是臣女天大的福分呀!”
周奕初的嘴角噙着微笑,心里微微酸涩,但这是他早就做好的选择,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等会进宫面圣,便用黄河水患治理之功,求娶将军之女,如何?”
这话一出,宴会所有人的重心都转移到周奕初身上,大家要么关心黄河水患治理是如何完美解决的,要么恭贺广贤王得此良缘,双喜临门。
倒是原先宴会的主角司念得以悄悄退场。
周奕初在喝了几杯酒后,恍惚间看向司念原先所在的方向,却没有看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