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的胸膛不住地起伏，他二十多年来一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没发过火，几乎没说过脏话，但今天……
他没忍住，骂了一句，“艹！”
当先冲了上去。
那黑帮的打手嘿嘿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冲旁边看热闹是围观群众说了一句，“你们看见了啊，是他先送的手，我们这可算……”
“算什么来着？黄毛？”那大哥一边笑着扭头问身后还在泼油漆的少年，一边朝着冲上来的“司念”心口一脚。
黄毛反应很快，嬉皮笑脸地接话，“算正当防卫！”
他刚高中辍学，还学过两天学，虽然年纪小，但是是这帮人里学历最高的。
所有人都没把“司念”放在眼里。
但“司念”好歹是个体育生，灵活地闪过了第一下，甚至继续冲上去，靠着蛮力，一下子撞倒了那花臂的大哥。
大哥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在手下面前跌了面儿，一屁股撞倒了红色的油漆桶，似血的油漆刷地从楼梯上滑下，好似铺了一层鲜艳的地毯。
一旁的黄毛吓了一跳。
大哥已经”呸”一声，直接一踹，将“司念”踹开。
但“司念”仿佛打不倒的小强，他的眼里死死地盯着那花臂的大哥，被踹开就冲去继续挥拳。
大哥被一拳揍得鼻子一下子出了血，一边还击一边喊道，“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旁边两个立马上前帮忙，他们带了家伙事，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棍，一下子敲在“司念”的后心。
背后还没好全乎的伤口被这一下打得更加严重，但“司念”好像完全不管不顾，他冲上去，骑在那大哥身上。
一拳！
“道歉！”青年的眼神执拗，一根筋儿地仿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两拳！
“道歉！”
背后又是一阵风声，这回是木板击中了后脑，“司念”的头上瞬间开始流血，鲜血比红漆还要艳，顺着额头滴落，遮盖住了眼前的视线。
但“司念”还是没停，继续挥出第三拳。
“道歉！”
第15章 经纪人与替身15
瓶中的司念此时也格外着急，他疯狂地敲着那看不见的玻璃。
“放我出去！”
“艹！这破玩意怎么打开！”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或许司念可以冷心冷情地不管这个故事里其他人的死活。
毕竟经历过上个世界之后，他学到的最重要的是就是不要轻易交付真心。
所以他拒绝金羿之，躲着季流冰，但唯一无法视而不见的人是“司念”。
不仅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和面容，自己从第一视角亲身经历着，感受着“司念”的全部心情，更是因为知道“司念”全部的经历，才更加共情和心疼这个努力活着的青年。
但是这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一堵墙就是空气墙。
你看不见，但它一直存在。
司念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哪怕他浑身使劲儿，却无法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三个人围殴“司念”一个。
“司念”的眼前一片嫣红，却不管不顾，只是认准大哥一个，一拳又一拳，把大哥打成了一个猪头。
但双拳难敌六手，他终于被三个黑帮打手按到了地上。
鼻青脸肿的大哥被黄毛扶起来，立马给了黄毛一脚，“你刚刚在干嘛！看戏！看戏，看是吧！让你看！”
大哥抢过那把刷过油漆的刷子就往黄毛头上砸，硬生生给他挑染了一个“西红柿鸡蛋”的新发型。
等发泄完，看着被另外两人按在地下的“司念”，大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龇着牙蹲下去，一把抓起青年的头发。
“没想到，你小子不仅长得漂亮，下手还挺狠？”
“道歉是吧？”
大哥说着一把抓住“司念”的头往墙上狠狠砸去。
墙上正好是“天经地……”的最后一个字，黄毛书读的一般，还写了个错别字，写成了“天经地意”。
大哥就拎着“司念”，将人的脑袋往那个“意”字下面的“心”上砸着。
一下。
两下。
三下。
老旧的筒子楼本就破旧，这一番动静早吓得原先看热闹的人都躲回了自己家，但仍然能感觉到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就连一旁的黄毛都有些害怕。
太红了……
红漆被鲜血盖住，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胆战心惊，忍不住结巴地劝道。
“大，大哥……别把人搞死了……”
那花臂的大哥才不管呢，刚刚被打了一通，他急于找回颜面，拽起“司念”的脑袋，逼迫对方仰着头。
“还要道歉吗？”
大哥看着“司念”那张漂亮的脸此刻已经被血染红，笑得合不拢嘴。
即使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司念”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还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歉……”
那大哥一听更来火了。
按住头就要再磕第四下
但就在“司念”终于昏过去的那一瞬间，瓶子被司念撞出了一道缝隙。
眼前被红色覆盖，身体传来疼痛，司念却笑了起来，他终于出来了！！！
眼看着脑袋就要再一次接触墙面，司念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反手抓住那大哥的胳膊。
大哥一愣，刚刚还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怎么突然？
没等他脑子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重重摔到了墙上。
大哥话都没交代一句，就已经晕了过去。
紧接着，在其他人见鬼的目光里。
司念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