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司念斟酌着开口，“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属下万死不辞！”那剑非常上道，要不是他本体笔直，恐怕已经卑躬屈膝，弯得不成样子了。
“事成之后，你们便是自由的。”司念随即道。“这不是主仆之间的契约，而是朋友之间的约定。我，算你们的朋友。”
就算世界的规则如此，他也想要改变！
因为，现在他是这本书的作者！现在他拿着改变命运的笔，那就写一个自由平等的新世界吧！
“这……”
剑有些迷茫，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朋友这个词。
对于剑来说，只有主人和敌人，从来没有朋友。
“现在我是你们的主上，这个约定就是命令，听懂了吗？”司念也感知到了那剑的迷茫，只能换了说法。
“属下遵命！”换了个说法，那剑立马明白了，他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只需要听话就行。
司念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变革最难的并非改朝换代，而是改变思想。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司念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那把剑。
这是他第一个赐予思想的剑，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
“请主上赐名！”那剑下意识地回答。
司念摇了摇头，“名字是很重要的事，我没法替你做决定，你可以给自己想一个名字。”
“我？”剑愣了一下，仿佛被赐予的是多大的权利，他有些激动又不知所措。
“不着急，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司念转头看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伽罗夜，“第一个要求，我想杀一个人。”
“好。”伽罗夜点了点头。
“你不问我要杀的是谁？”司念有些奇怪。
“我非佛陀，不渡世人。”伽罗夜表情不变。
这个世界的三个主角倒是和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样，陶醉游戏人间，不问世事；伽罗夜佛魔一体，一心求死；莫绝情背负血仇，为人冷漠……这阵容，堪称一句“全员恶人”。
司念特意又问了一句，“杀谁都可以吗？你不怕做不到……”
话说到一半，司念自己都笑了。
伽罗夜本身就是求死之人，若成功，他能和自己达成交易，自己作为神器了结了他，若失败，他恐怕只能被百目魔君夺舍，那时，他已经不是他，又何必在意其他。
“杀谁都可以。”伽罗夜重复了一句，他想他最后的价值就是再为司念做三件事。
如果能像那些剑一样，成为司念的朋友，他这一生也就值了。
话音落下时，有一条无形的规则落在伽罗夜身上，那是他和司念结下的契约，三件事换一条命！
轮椅停在清风剑派的山脚下，司念笑了笑，“灭门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应该挺有意思。”
伽罗夜想起他之前说过那句，今日之后，清风剑派便不会存在了。
他的意思是，一路杀上山去？
但清风剑派不仅是下界三大宗门之一，手下有上千弟子，而且掌门魏成作为立派开宗的一方霸主，修为已经达到了大乘期。
伽罗夜拧着眉，思考要不要再次放出百目魔君……但双眼还未长好，再来一次的话，自己不知会受到什么惩罚，更主要的是，他怕放出来的百目魔君看中了司念这个剑灵，那可就遭了。
在伽罗夜犹豫的时候，司念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抓住伽罗夜的手，化身为剑，飞入伽罗夜的掌心。
伽罗夜愣了一下，那剑满身寒气，和那温柔的剑灵天差地远。
可握着那柄剑，竟然可以和司念心意相通。
这样的认知让伽罗夜心头一喜。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握着剑的他，体内气息不断暴涨。
原本他一直隐藏实力，装作是金丹期后期，但其实他早已踏入元婴。
但现在，他感觉在司念的加成下，他感觉他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大乘后期，距离飞升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意味着，他们真的可以扫平整个清风剑派。
直到在系统空间看到那本书后，司念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才是这本书的真正男主！他都站C位了！
一直在东躲西藏，他都快忘了，身为男主的他不止有所有人一看就会爱上的天雷滚滚的设定，剧情里他还是唯一拥有剑灵的剑！
要知道，哪怕是上界的三大神器，他们也只是有一些微薄的自我意识，但无法化身为人。
换个说法，司念这样的剑灵可以是最强战力，但剑本身无法杀人，必须借助执剑之人的力量，这也是司念选中伽罗夜的原因。
司念感知到伽罗夜的讶异，将想法通过剑传了过去，“剑本身没有力量，但也可以拥有深不可测的力量，能发挥多少要看执剑人的能力。”
换句话说，司念就像一汪大海，无法测量，执剑人则是容器，在莫绝情手中，他哪怕撑爆了也只有一瓶水的分量，现在在伽罗夜手中，他勉强算是有一盆水了。
但那只是因为容器有所局限，并不意味着，司念的实力仅此而已。
一人一剑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却十分默契。
等杀到清风剑派议事大厅时，整个山上几乎没有能站着的人，伽罗夜出手干脆果决，没有人能在剑下撑过一招。
往往那些弟子刚看见人影，还没来得及拔剑，就感觉自己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了。
所以，伽罗夜走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又一个跪在路两边的弟子们，像是在对救世的佛陀跪拜，又像是给灭世的魔鬼让路。
伽罗夜知道，看似是他握着剑，但其实是司念在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