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傅司野说的朋友该不会是……
尤愈惊诧的目光自上而下将男人打量了一圈,见他身上穿着医院特供的条纹病号服,以及手背上缠着的点滴胶带。
他很快就明白了,他没想错。
许是太过惊讶,尤愈甚至没有留意到身旁的男人正在用淡淡的视线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漆黑深邃的眼睛掠过别样的深意。
“你怎么来了?”
虽然同样注意到傅司野身旁站着的人,并且脑海里产生和尤愈差不多的疑惑,雷曜还是朝傅司野率先出了声问道。
傅司野动作自然地牵着尤愈走进病房,旋即在男人身前站定,“听你手下说你差点没了命,过来看看。”
他扫了眼他病号服上隐约可见的血迹,平淡到没有起伏的语气继续说道,“被捅了一刀还能这么折腾,看来是他们夸大其词了。”
认识这么多年,雷曜哪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嗤了声。
一众手下听着两人还有心思搭花腔,有人急得忍不住开腔道,“傅先生,您帮我们劝劝雷哥,他这伤得可严重了,这伤口刚刚做好手术,他就要出去,我们实在是拦不住了,您帮忙劝劝吧。”
话音刚刚落下,脑门上已经开始疼得冒汗的男人立马一嗓子吼了回去,“都给我滚犊子!”
“老子他妈还没跟你们几个算账,你们倒有脸拦我,要不是你们这帮白眼狼把人送到老头子那去,我用得着费这个劲?都是一帮猪脑子,蠢蛋!”
“麻溜的给老子滚,看着你们就来气!”
作者有话说
雷憨憨和小歌虐得差不多了,又该甜起来啦~
084--商量商量怎么捞小歌
一帮手下被男人吼得一时语塞,纵然各个脸上都写满不服气却也不敢当面发作出来。
他们无非是替他感到不值。
以前大伙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时,什么时候见他这么落魄过?以他的实力,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都未必近得了他的身,何况区区一个丁小歌?
无非是鬼迷心窍罢了。
雷曜对丁小歌什么样,这一帮手下从这他俩接触伊始就看在眼里。
那好的,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掏心窝子的对他好。
就这样,丁小歌都不知好歹,时不时摆脸色给他看就罢了,还敢拿刀捅他,要不是发现得及时,他这条命都给整没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都到了这个地步,雷曜竟然还没看清现实,一醒来第一个问起的就是丁小歌,他们想三言两语给他糊弄过去,反倒被他看出端倪,在他咄咄的逼问下,才心不甘情不愿把雷老爷子过来的事给说了。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番情形。
他们要是不给他拦着,就他现在这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能不能走出医院大门都是问题。
这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挨住他这来回没个休止的折腾啊。
雷曜估计是疼得遭不住了,脸色愈发的难看,疼得满头大汗,只好走回床边,动作缓慢地坐了下来。
他闭着眼,两道墨眉紧紧地拧巴着,身上的病号服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已经被伤口涌出的鲜血打湿了一片。
有个看不过去的,实在是憋不住了,走上前张口就道,“雷爷,说实话,那小子就算被雷老教训也是他活该,您说说您图他什么呢?他就一白眼狼,您对他再好有什么用?外面漂亮的小妞一点都不少,哪一个不比他……”
“郭二!”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扯了回去。
“干啥呢,曾哥,我还没说完……”
“闭嘴,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跟雷爷说话的?”
“我这不是……”
雷曜感受着腹部细密尖锐的疼痛感,将眼睛微微掀开了点,冷厉的目光朝方才开口的手下投了过去。
“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教了?”
他冷淡低沉的嗓音逐字敲打在那人心头,“雷爷,我不是这意思……”
雷曜没心情听他解释,撇开了视线,看向领头的男人,沉声吩咐,“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深沉平稳的面孔,显然要比其他人来得稳重成熟许多。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明明已经快要顶不住,却坚持要出去一趟的雷曜,眼色暗了暗,最后还是走上前,微微弓起上身,垂下了头,“抱歉,雷爷,雷老吩咐不能再让你出事,请恕我失职。”
雷曜嘴角泛起冷弧,低低哂笑道,“连你也违抗我的命令是吧?”
男人抬起头,凝视着他,没回话。
“行,你要不去拿,从明天起,你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爱听谁的听谁去,老子不需要一个连最基本的服从命令都听不进去的手下!”
“雷爷!”
“雷爷,这可不行啊!”
“雷爷,风哥都跟你这么久了,您这要是……”
几名手下闻言皆是一惊,忙不迭就要上前替男人说话,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男人看着雷曜,面不改色,“等照顾您完全康复,如果到时您还是不想看见我,我自然会离开,但你现在想出院。”
男人斩钉截铁般地吐出四个字,“绝不可能。”
“这也是雷老的意思,希望您能懂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雷曜看着男人,眯了眯眼,好一会没说话。
他就是太清楚自家老头的脾性,才会想要迫不及待的赶过去。
老头子平日里虽说对他严苛以待,没事就给他整点事做做,两人说话经常说不到三句就呛起来,但毕竟是血脉相连,表面上再嫌弃再看不惯,也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实则护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