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不确定你喜不喜欢男人，所以没敢轻易出手，我想……傅总大概和我一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占了先机，而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虽然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句，我喜欢你，或许，也不只是喜欢。”
093--傅总吃醋
酷寒的低温仿佛浸透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将这一方天地的气氛凝结成冰。
秦央的声音落下很长一段时间后，尤愈都没从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缓过神来。
【我喜欢你，或许，也不只是喜欢。】
喜欢……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对此完全没有感觉？
回顾两人平时在公司的交际，除了工作方面的交流，私下里，除了那次在Glitter，他突然出现把他从骚扰中解救出来，其余的……他可以说根本想不起来一丝一毫让他留下过印象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中，秦央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待人友好，彬彬有礼，却也无时不刻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意识到自己的告白太过突然，以至于尤愈怔忪许久都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秦央低头轻笑了声，再抬眸，脸上已经没有方才告白时的郑重严肃。
他看着眼前呆滞的脸庞，忍下了想要伸手抚上的冲动，“你不用紧张，也不必感到为难，我跟你说这些，没有要介入你们之间的意思，只是纯粹是想在离职前，把这份心情告诉你。”
“毕竟，以后或许不会再联系了，我不想留有遗憾……”
“离职？”尤愈看着男人温淡的眉目，喃喃回问。
“嗯，之前就想好了，”秦央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弧，继续道，“我看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把这份工作做得很好，我离职后你正好可以接手，当初傅总把我派去东湾，想必也是打的这个注意，成人之美，我很乐意……”
“秦特助……”尤愈不赞同的皱起眉头，话刚出口，男人便伸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央不在意地笑笑，把手插回裤袋，“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为你，工作这么多年，虽然傅总开出的薪水很不错，也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并不打算一直局限在这里，离职后我有自己的计划，这次也刚好是个契机。”
他这么说，尤愈唇瓣微抿，拧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响，他才叹了口气，说出自己在心里组织好的措辞，“抱歉，虽然你说……嗯，喜欢我，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回应你的这份感情，和傅总无关，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往那方面想过，在我眼里，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同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秦央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眼底涌现一丝淡淡的自嘲意味。
如果能再早一点发现……是不是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至少，还可以把握一个极力争取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狼狈退场前，说着苍白而无力的自白。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也不可能重来。
可心里终究还是会觉得不甘。
秦央看着眼前这张干净而稚气未退的脸庞，莫名想起他刚入职时的情形。
最开始的时候，由于不熟悉业务，他经常在工作上出错，每当挨了训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总是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勉强的和他打招呼，那副隐忍乖巧的样子，轻而易举便能激起一个男人内心的怜惜欲。
他喜欢他身上干净得通透的气质，喜欢他单纯得总是将心思写在脸上的样子，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看见这个人，便想要拥有……他才发觉，原来对他抱有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
一阵凛冽的晚风拂过，周围的绿植沙沙作响，摇曳的叶子在灯光下的映衬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没事，”他无谓的淡笑，修长干净的指节轻轻揉了揉垂着头的脑袋，安慰道，“从大概猜到你和傅总在一起后，我就不抱希望了，所以你不需要回应我什么。”
他眼神沁出淡淡的眷恋，“如果他对你是真心以待，我也会祝福你们。”
宋清羽站在不远处，感受着料峭的冷风拂在脸上的刺痛，脚下一步未动，站在那里，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唯有那双又黑又沉的眼仿若两颗黑曜石嵌在了夜幕中。
他看着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能看清两人的一举一动，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让他十分烦躁，情绪跟着焦灼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萧瑟的夜风中，昏暗暧昧的光线里，男人抬起手，温柔地揉弄那人的发。
他眼中的缱绻眷恋，像一道刺芒，深深扎入他的眼底。
来不及产生刺痛的感觉，身后忽然想起脚步声。
宋清羽本能地闪身躲进了旁边的绿丛，接着，便看到一道俊美颀长的身影行色匆忙地沿着蜿蜒的石子小路走来，并且还有继续往前的架势。
走到他刚才藏匿的位置，男人的长腿忽然顿了下，目光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宋清羽缩了缩肩膀，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被发现了么……
繁茂的绿叶中，他一瞬不瞬地回视着男人寡淡的眼神。
好在，男人看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再次迈开步伐离开了。
宋清羽直到确认他不会再突然过来，才从扒开树枝从草丛中出来，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走到刚才站着的位置。
傅司野刚做完致辞，从台上下来，脚下毫不犹豫地往露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