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算算时间,应该说,还处在热恋期。
都说一段恋爱的开始,很少会有人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多的是热恋期过后,无休止的争吵。
可他却在这么短的时间,摸清了眼前这人的一些脾性。
好的坏的都有,但不论是哪一点,傅司野只觉得可爱。
尤愈是个自卑的人,这一点不难看出,除此之外,说他心思细腻,他却又总在关键的时刻,忽略掉一些显而易见的细节,将自己陷于尴尬的境地。
说他神经粗线条吧,他有时又往往在一些真相里提前感知到残酷的现实。
就比如现在。
傅司野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尤愈脸上轻轻的摩挲,眉眼铺着一层缱绻的温柔。
从刚才那句话就可以看出,他没打算把之前的事瞒着,尽管尤愈现在表现出不能接受的态度,他也还是不打算欺骗他。
“嗯,我和他之前是恋人关系。”
偌大的办公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尤愈看着他,良久,都没有眨动一下眼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却还是任由巨大的失落感裹住了自己。
他甚至无法让自己表现出释怀的样子,连假装不在意都做不到。
良久,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下头回了句,“是吗。”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想过傅司野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可当事情有了具象摆在他眼前,他却忽然觉得难以接受。
简岑无疑是优秀的。
和傅司野一样,都是从美国学成归国,高学历,外表也是一等一的出众。
也不是说傅司野就是一个看重这些的人,不然以他自己现在的条件,傅司野应该完全看不上他才对。
真正让尤愈感到难受的是,傅司野和如此优秀的人在一起过的事实。
傅司野看着他强颜欢笑,笑意逐渐从脸上淡了下去,低醇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如果你真这么在意,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
“我不想知道。”
傅司野话还没说完,尤愈就想也没想地答道。
高亢的声量,发颤的声线,很容易便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悸动。
尤愈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答得太过仓促,他唇瓣一抿,再次陷入了沉默。
傅司野好看的眉梢轻挑,轻薄的笑道,“是不想知道……还是害怕知道?你这一遇事就想当鸵鸟的心理,是不是该改一改了嗯?”
尤愈被他说得难堪,脸上一阵青白,死死咬着唇,心里又气又委屈。
气的是他总是这么容易看穿他的心思,现在还不留情面的当面戳穿他。
委屈的是,他说的完全没错,他就是这么没用,害怕真相就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之前也是,明明都已经察觉到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了,却总是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不去相信那就是事实。
这样的他,自己都觉得窝囊。
傅司野自认语气还算亲和,也没说什么重话,可见着眼前的人一副委屈巴巴,看似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过了。
尤愈咬着唇,鼻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怕自己真掉下眼泪再惹他笑话,挣动着要从男人腿上下去。
“你没其他事就让我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他朝男人冷声说道。
说话间,一边伸出手试图把钳制在腰间的长臂扒拉开。
奈何两人的力量向来是天南地北的差距,傅司野一个没事就健身的体型,自然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饶是尤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能把男人的铁臂掰动一丝一毫。
更过分的是,在他使出全力奋力掰动他的手臂时,男人不仅不觉得吃力,还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的表情,俊脸上一派从容,甚至嘴角微微翘着笑弧。
大有一种,“你要是能掰开我就放了你”的意思。
尤愈索性也不挣扎了,沉下脸,用自认为冷漠的嗓音看着他道,“傅司野。”
头一回听见自己名字被连名带姓从他口中叫出来的傅司野,眉眼微动,竟觉得这称呼有些新鲜,“怎么了?”
尤愈深深吸了口气,难得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你就不能放我回去工作?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这事我们回去说,屿、汐、团、队、独、家。不行吗?”
然而他这副表情再搭配他那张娃娃脸,落在傅司野的眼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过分可爱的一幕让男人心里软塌了一块。
傅司野忍下伸手去掐他脸颊的冲动,学着他的语气回道,“不行。”
尤愈看着他,唇瓣抿成了一道直线。
到底是没忍住,傅司野还是伸出手掐住他手感极佳的脸颊,尤其现在看着气鼓鼓的越发动人,他淡笑着道,“你这个人,心里装着一点事就爱胡思乱想,你确定回去你还能正常工作?”
就是知道他爱憋事的性子,他才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把他叫过来纾解纾解,免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前段时间那被打入冷宫的滋味,他可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尤愈已经受够他总是能准确猜到自己的想法,“可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让你静静的后果,就是不理我,生闷气,冷战。”
傅司野看着他道,“之前那段时间考虑到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你要冷战我由着你,但是这次,如果你因为我之前跟别人谈过恋爱而生我的气,我想我也有争取解释的权利,不然,岂不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