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甘心吶……他绕过茶几,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心里不由地想,明明以前,就算是好几百人的大教室,他也总是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
现在他在傅司野心里,却犹如一颗挂在天边的星,某一天忽然失了光芒,他便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尤愈话刚说完手臂就被男人扣住了,他一手握着行李箱拖杆,眼里透出不解的神色,“怎么了吗?”
傅司野英挺的眉心微蹙,看着他的眼神格外幽沉,“一起下去。”
尤愈眨了眨眼,看向已经走到跟前的简岑,嗓音淡淡,“简先生应该是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我没关系,在车里等你就好了。”
“我说在这里等我,待会一起下去。”傅司野手指紧了紧,嗓音冷而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人一脸冷淡,就让他倍感心烦气躁。
尤愈感受着他失了分寸的力道,眉心疼得微微拧起,也不是很明白他都主动给他们提供谈话的空间了,为什么还坚持要他留下来。
是因为上次的事?
如果是的话,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那天他不管不顾冲到车头把他拦下来后,他就已经明白一些事情了,再加上他后来的那番解释,现在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介意,但他已经能做到相信他。
尤愈刚想解释什么,一声轻慢的笑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氛围。
傅司野听到笑声,极度不悦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尖锐的利刃,从幽暗的黑眸中迸射出来。
“我说,”简岑眼角蔓延着笑意,挑高了眉梢,看向两人,“你们两个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我有这么吓人吗?需要你们一个个这么忌惮我?”
尤愈没看他,也没答他的话,另一只手覆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拨下去。
奈何力量比拼这方面,他就没赢过。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凝视着男人绷紧的轮廓线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和之前不同了,我会相信你的,放心。”
傅司野听见他这话,硬朗深邃的眉眼微动,但仍然没有将手松开,反而从他的手臂滑下去,牵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他沉声道,落在尤愈脸上的目光灼灼,“但我不认为他有什么话是必须避开你的,如果他说的那些你不能听,那我也没有把时间留给他的必要。”
简岑站在一旁,笑容微不可觉地僵了下,旋即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尤愈见他坚持,只好叹了口气。
最终三人在茶几旁坐了下来,尤愈被男人拉在身旁坐着,百无聊赖,便熟稔地泡起了热茶。
反正他们之间要谈的话,他也插不上话。
简岑坐在两人对侧的单人沙发上,身形轻倚着靠背,眼帘半阖,若有所思的模样,却是迟迟没有开口。
傅司野淡然的视线扫过墙壁上的时钟,脸上冷淡的神色显然耐心不足,“上次散场说的话,我原以为你已经听明白了,怎么,还是打算像之前死乞白赖讨人嫌么?”
简岑思绪被打断,目无波澜的抬起视线,看向一开口便十分刻薄的男人。
他笑笑,“我没这个打算,你说话不用这么难听。”
“难听?”傅司野喉间溢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你该感激我还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陪你废话。”
简岑笑意徐徐,这语气,还真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啊……
好在,他也玩得差不多了,对他从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能不能吃吃回头草的心思而已,也因为之前在美国那段时间过得实在太累了,对同性之间那种只有性的生活终是感到一些厌烦疲倦,又在某一天偶然看到两人曾经的合照,回忆起当初那份纯粹的感情,倒是开始回味起来,才会想也不想,辞掉工作回了国内找他。
却没想到啊,当初忙起来连感情都顾不上的人,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多多少少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和不甘。
其实那个时候他要是耐得住寂寞,也许两人能走下来也不一定,傅司野那个时候除了某些方面有点问题,忙起来时常没办法陪着他外,算得上是一个优质的恋人。
只可惜,人生永远没有如果。
“我今天来,是想就这段时间给你们造成的困扰给二位道个歉。”
尤愈把刚泡好的热茶放到他面前,就听他这么道,一时间有些惊讶。
简岑看了他一眼,“尤其是你,尤先生,抱歉之前明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情况下,还试图把他从你手上抢过来,确实,一开始我觉得如果情敌是你的话,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你看起来各方面都不如我……”
“你要说的如果是这些,那你可以闭嘴了。”
简岑被男人突兀的插话打断,垂眸无奈笑了下,端起尤愈泡好的茶水凑到唇边吹了吹,慢声道,“知道你心疼他,但我话还没说完,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急着打断我?”
傅司野对他这话嗤之以鼻,又看了眼时间,脸上的神色已然不耐,“我没这么多耐心听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给你一分钟,说重点。”
“这么赶?”
简岑把抿了口的茶杯放下,笑容敛起了几分,“行吧,既然看到我这个人都这么让你觉得厌恶,那就长话短说,我就是来道个歉的,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说一下声明,就这样。”
“你这一句道歉说得轻巧。”
傅司野西裤包裹的长腿随意交迭,掌心扣着一只小一号的手,忽然道,“事实上我这几天给你准备了份‘谢礼’,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快到了,届时记得查收。”